“叫我陳林就好了。”陳林說,把單子淮填好的意向表收回來,轉頭又和蘇哲聿開玩笑:“你怎麽把你朋友扔了這麽久。”
“分明是我被他扔了。”蘇哲聿拉開單子淮身邊的椅子坐下,轉頭看陳林手裏單子淮填好的意向表。
意向表的格子有點小,正好單子淮字也是小小的那種,他一筆一畫在意向誌願上寫了“地質學”三個字。
蘇哲聿嘴角忍不住上翹了些許,他也真的很希望單子淮可以去盡情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你們關係真好。”陳林忽然感慨著,單子淮聽了這話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確實是挺重要的朋友......”
“不是,就是給我一種很特殊的感覺。”陳林補充道,似乎想不出來到底如何措辭:“反正就是感覺很特別。”
=
宣講結束之後,單子淮留下來打算做值日,蘇哲聿便也一起幫著忙,教室隻剩下蘇哲聿和單子淮
“陳林姐人好好。”單子淮感慨著:“可惜如果我考上了,她大概也畢業了吧。”
“那可不一定,人家說不定還要繼續深造呢。”
“希望吧。”單子淮輕聲說著,想到蘇哲聿沒有聽到陳林的那個電話,便也不多說什麽。排好了最後一列桌椅,去踮起腳去擦黑板。
手上多了一道力氣,蘇哲聿接過單子淮手裏的黑板擦,還很欠地說了一句:“我來,就知道你夠不著。”
黑板上的學校名字是粉筆沾水之後寫的,很難擦,蘇哲聿黑板擦用了擦不掉,換了抹布在使勁擦。
除了擦黑板其他值日內容都結束了,單子淮便坐到前排的課桌上,晃悠著腿蘇哲聿的動作,想著些遙遠的事情。
“我後腦杓是禿了嗎?”蘇哲聿忽然轉過了頭:“你怎一直盯著看,都不說話。”
“如果你不認識我,你會保送嗎?”
蘇哲聿使勁擦黑板的手頓了一下:“大概會吧。”
“我會不會耽誤你了?”
單子淮莫名其妙想到了在西園寺求到的那張不靠譜的下下簽,不由地露出了擔憂的表情
蘇哲聿動作徹底停下了,他忽然放下了抹布和黑板擦走了過來,伸出濕漉漉的手指輕輕戳了戳單子淮的臉。
對方臉上出現了兩個白色的粉筆印,蘇哲聿臉上露出了壞事得程的滿意笑容。
“你這小孩兒,你怎不懂呢。”蘇哲聿半開玩笑的口吻說道:“保送對我來說沒那麽重要,那隻是我十幾年軌道般的人生中的一截罷了。”
“我也想叛逆一些,去嚐試讓人生變成原野,所以我拆掉那一截,也許就會擁有原野了。”
單子淮歪了歪頭,安靜地看著蘇哲聿,臉上還是他剛剛抹出來的粉筆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