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沒人,單子淮便把蘇哲聿的手捧到自己的掌心裏,可不知道為何,明明對方穿這般少,手心還是比自己微燙一點。
“我怎麽覺得我更冷了?”蘇哲聿問,臉上含著笑,沒有抽出手,把單子淮的手牢牢捂住。
“你看上去挺開心的樣子嘛。”單子淮看著蘇哲聿很輕鬆的笑容,也不由地跟著一起笑:“恭喜。”
“很有成就感。”蘇哲聿確實很開心,此時笑得露出了平時不容易見到的虎牙:“下麵就等著法院強製執行了,不僅我媽,那些工人叔叔們也都可以安心回去過年了。”
“感覺用自己的力量,去做出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真的是一種很好的感覺。”蘇哲聿笑著說道,眼角彎彎的,過了一會又想到什麽似的,臉色淡了下來。
“怎麽了?”單子淮問道。
“你說,如果那時候我已經像現在這樣子有能力了,萬有福是不是就不會逍遙法外?”蘇哲聿喃喃問。
“是吧。”單子淮眼神飄忽不定地落到遠處,說到這裏,他心情沉下了不少:“時間過真快,萬有福也出來一年了。”
“至少單然已經在國外了,惹不起躲得起。”
提到單然,單子淮隻覺得想生氣,那次把單然強行送走之後,兩人也完全沒了聯係。
似乎是見單子淮眉頭微微皺著,猜到了單子淮的心思,蘇哲聿盡量用輕鬆的語氣安慰著
“然然會理解你的。”他笑道:“不行以後你倆都跟著哥混。”
“你別亂輩分。”單子淮糾正道,抿了下嘴,看著蘇哲聿眼裏亮晶晶的樣子,兩個人不由又相視笑了笑。
然後單子淮轉過了臉,笑容漸漸淡了下去。
學生時代快到了盡頭,他感覺就好像有一片很廣闊的天地已經走到了眼前,蘇哲聿似乎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奔入這個新的人生階段。
但是單子淮沒有那種感覺。
不過無論願意還是不願意,現實總要推著他們浸染到社會這個大染缸裏,無一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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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法院的時候,蘇哲聿和一個中年人擦肩而過。
單子淮走在前麵去攔車,沒有注意身邊的人。蘇哲聿本來已經走出去了幾步,但是又立馬像觸電一般地回過頭來,緊緊盯著那個背影。
背影轉過頭,是一張熟悉的臉。
“剛剛聊天時候還聽說有個毛頭小子追回了大額工程款,準備的證據鏈相當的清晰,質證部分可以說得上是教科書般得精彩,讓人很不敢相信還是個在校學生。”當初幫萬有福辯護的羅律師笑道:“原來是你啊。”
熟悉的憤怒湧上心頭,還有記憶裏右手的疼痛和深深的無力感。
蘇哲聿捏緊了右手,沒有回應。
“都過去了四年了,當時那個人……好像也是被判了三年?”羅律師推了推眼鏡:“具體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我隻記得你當時冒冒失失的,年輕人都怪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