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吃糖嗎?”蘇哲聿忽然問道,跟變魔法似的從口袋裏掏出兩粒薄荷糖。

“你哄小孩嗎?”單子淮給蘇哲聿忽然很幼稚的舉動逗得直笑,臉貼著蘇哲聿,往他脖窩裏埋。

“那小孩吃不吃啊?”

“不吃,蛀牙。”單子淮阻止,把蘇哲聿手裏的糖一把撈走:“沒收明天吃。”

蘇哲聿撐著腦袋,笑眯眯看著單子淮把糖攥緊了之後閉上眼睛。

睫毛很長,被很淡的光暈染了一點點,鼻子小小的,嘴也小小的,睡著時候會微微張一點。

熟悉到心坎。

“最近有什麽心事嗎?”單子淮卻忽然動了一下,沒有睜眼,隻是問著。

“有個刑辯的案子,汪老師希望我可以深度參與一下。”蘇哲聿邊說著,邊捏捏單子淮的臉:“明天我要去拘留所見當事人了。”

“這不是很好嘛,好厲害哦。”單子淮猛地睜開眼,由衷感慨道,卻見蘇哲聿仍舊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我不想見那個人。”蘇哲聿直言道:“我看了那個卷宗,有點接受不了要協助……他的辯護……”

“你這個內行人,怎麽還沒有我這個外行人看得穿。你們法律工作者,無論站在那一端,都是在為了接近公正和正義不是嘛。”

“你倒是懂挺多道理。”蘇哲聿笑道,單子淮歪歪頭,一副被誇了挺受用的樣子。

“但你想知道他做了什麽事嗎?”

“不想知道。”

蘇哲聿沒想到單子淮回復得這樣子果決,微微愣了一下。

“你做好你的工作就行了,”單子淮說著翻了個身,背朝蘇哲聿,蜷縮成了睡覺的姿勢:“我知道我的蘇哲聿是一個怎樣的人,我知道他學法律的初衷是什麽,就夠了。”

兩人安靜了一會,隻有帳篷外風刺耳地吹。

“你媽媽手術的事情怎麽樣了?”

“我算了一下,手術是可以做完,但是後續萬一還需要其他治療就很吃力了。”蘇哲聿輕聲說著:“我借了些錢,沒關係的,就辛苦著一小段時間,等到工程款到帳上了,一切都輕鬆了。”

這段話蘇哲聿明顯措辭過,盡量用一種很輕鬆的語氣表達給單子淮。

“沒事,我們一起來。”單子淮背著蘇哲聿伸出手,摸了摸了蘇哲聿的前額,冬天山上的溫度很低,觸碰著都是涼冰冰的:“我回去韓老師那邊繼續打工了,也預支了工資,不知道能幫上多少……”

“不行的話,這個你拿上。”單子淮說著,想起什麽似的,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硬殼本塞到蘇哲聿的手裏:“還有房子呢,反正以後我和單然都基本不會回S市了。”

蘇哲聿低頭一看,是當初陳阿婆給單子淮的存折本,後來單子淮也習慣性地把本科時候攢下地錢往裏麵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