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子淮的身子還是小小的,但是已經和中學時候那種單薄不同了。
小淮一直一個很厲害的人,蘇哲聿想著,單子淮無論在多麽困難的當下,都會很堅強地走出自己的路來,一直如此。
他也會如此,和單子淮一樣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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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回來正巧趕上畢業論文抽檢查重,從蘇哲聿身邊回了學校,單子淮就埋頭降重了好幾天。
在宿舍聽降不下重複率的周銳連發了好幾天牢騷,實在是耳朵起繭子,單子淮就全天躲在韓斌的實驗室裏。
上一次項目回去之後和陳林分道揚鑣,單子淮便沒有再見過陳林了,他本來以為陳林忙著別的事情,直到從韓彬那兒聽說了陳林快生了的事情。
“陳林姐快生了?不是還要段時間嗎?”單子淮語氣裏滿是驚喜:“已經住院了嗎?”
“嗯,好像前幾天去醫院檢查下來有的指標不太好,醫生說最好快點剖了,就住院了。”
老韓說著,左右張望了一下,見四下沒有人,湊過來和單子淮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和你說個離譜事,係主任還把小陳罵了一頓,說她隻顧著自己的事情,耽擱科研進度。”
“真的啊?”單子淮一副不理解的樣子。
“前幾天小陳還沒住院的時候,我路過咱係主任辦公室就看到他們組在開組會,小陳在被罵,那罵得交個難聽,幾個學生還都在呢,真是阿彌陀佛,直接把小陳罵哭了。”
“為什麽啊?”單子淮有點憤憤不平:“陳林姐也二十七八了,而且懷孕了還出差,足夠負責了。”
“我也這麽說,更何況小陳也是大姑娘了,把她當什麽一樣在這麽多人麵前罵狗血噴頭的,多不給麵子啊......”
單子淮心裏堵得慌,沒再說話。
大學四年,他確實感覺陳林和高中時候帶隊的學生完全不同了,看上去疲倦得似一截朽木,單子淮有時候甚至感覺陳林就好像一個容器一樣,裏麵裝載了難言的家庭,沒有出生的孩子,和把學生當工具的導師。
隻有在川市遠離學校和家庭的那幾天,陳林好像放下了不少擔子,輕鬆了些許。
“你有空安慰一下你陳林姐,我覺得她懷孕之後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別是那個什麽孕婦的那種抑鬱症。”韓斌的聲音把單子淮猛地從思緒裏拉出來。
“我下班了去問問她。”單子淮說著,把外套掛在椅子上,坐下來開始測量那些岩石的直徑,繼續把數據輸入到文檔裏。
錄了一會,感覺身後有道目光炯炯盯著自己,單子淮回頭,見韓斌看著他一臉痛心疾首的表情。
“韓老師這是有什麽事嗎?”單子淮有點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