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子淮衝周銳勉強笑了笑:“我們就自己來紀念一下,放下花就行了,這兒人太多了。”

“感覺學院來了挺多人的。”周銳輕聲說:“畢竟是大事,都上到熱搜了。”

烏泱泱的一片人,大多是學院裏的老師和學生,陳林人很溫和,和大部分人的關係都很好。

單子淮張望了一下,沒有見到係主任,陳林的導師。

“大概不敢來吧。”周銳搖搖頭:“不過這個事情壓下去得也挺快的,估計就是怕主任受到什麽影響。”

單子淮垂下頭,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個事實,總覺得陳林不該是這個結局。

人群在挨個給陳林獻花,蘇哲聿沒有進去,在外麵等著,而單子淮他們這些學生隻能排在後麵,順著人群走到靈堂前,遞過那一束白色的雛菊。

單子淮見到陳林的家屬在一旁,是醫院裏遇見的老婦女和陳林的妹妹,老婦人哭得不能自已,那個叫小喜的女孩反而顯地平靜一些,雙眼空空的,似乎還沒有完全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小喜似乎認出來了單子淮,她眼裏閃過了一絲求助般的情緒。

單子淮卻有些難受避開了女孩的眼神,似乎是因為懦弱,不敢見女孩疑惑的眼,他跟著人群緩慢離開。

“我的孩啊......”

“你好狠的心......為什麽啊,不孝的孩啊......你忍心嗎?剛剛出生的孩子都沒斷奶,你忍心嗎?”

陳母止不住地哭訴著,語氣裏有悲傷有不解更有很深的怨恨,單子淮聽著更難受,加快了步子,擠開了前麵的人迅速離開。

距離他認識陳林,也已經過去五年了。

那個在草稿紙上給他示意威爾遜循環,那個懷著孩子還跑到林芝的女孩子。

最後頭下枕著一本《普通地質學》,在所有人的不理解和譴責中,拋下了一切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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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走這麽快幹嘛?”周銳三步並作兩步跟上來,一邊一路和被單子淮擠開的人說對不起。

“不好意思,太難受了。”出去之後,陳母的聲音消失在身後,單子淮才稍微舒服了些許。

“欸,理解 ,你和陳林老師關係這麽好,我隻是上過她的課,也難過得不行。”周銳說著拍了拍單子淮的肩膀,他們周圍很多學生擠著,還有各處傳來各種壓抑不住的哭聲。

“蘇哲聿在那邊,我們一起打車回吧。”單子淮緩了情緒,鎮定下來和周銳說道,蘇哲聿是陪單子淮來的,此時在門外人少的地方等他們。

因為人高挑,模樣又挺惹眼,所以很容易便能看到。

“哦,好,我草,你對象好帥啊。”周銳順著單子淮的目光望過去,忍不住感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