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人有個地方也很奇妙,原本葉共謙以為進了院子後隻和他問話,是因為看不起這些院子裏的貧民們。
——這其實對於那些勳貴來說很正常,平民在他們眼中可能都稱不上是人。
但隨後院外人那大膽的問話,得到了邵奕的回應,轉過頭特意看向對方對著回話其實是一種尊重的表現,這其實就有些奇妙了,至少這位勳貴郎君絕對不是他表現出來那樣是個傲慢的人。
葉共謙覺得這位郎君整個都有趣了起來,於是很自然的就對人產生了些許好奇:“說來,郎君為何會來到此處?”
“不過是聽聞往日裏那些愛高談闊論的書生們都住在這裏頭,就過這見識見識。”邵奕沒什麽隱瞞地回答道。
鎮北侯聽了這話想起先前他如果茶樓酒館時候聽到那些書生言語,頓時眼前一黑。這新皇一去,他之前這路上努力給文臣們刷的那些好感怕是要全都沒了。
說起來,新皇怎麽連那些酸腐書生住在什麽地方都知道!
鎮北侯想到這微微眯起了眼,眼角餘光落在另一側同樣呈現護衛姿態的蘇芳身上。
而邵奕說完這話後,突然想起來眼前這個人也是個書生,也好奇了起來。不知道這會教普通百姓知字的書生會怎麽罵他。
於是邵奕便對著葉共謙引導道:“當今聖上昏聵無道,你為何不同其他書生一起發言勸諫?”
“郎君先前對讀書人如此針對,想來也是和我一樣覺得新皇十分聖明,才會如此的吧。”葉共謙失笑看著邵奕,“郎君又何必做此——姿態呢?”葉共謙出口前把‘小人’兩個字咽了回去。
說他昏君的,邵奕可見得多了,但是整個承天門前可全部都是,一人一聲混雜著,堪稱有五千隻鴨子在那叫喚,但說他英明的,邵奕還真的沒有聽說過。
“那你和我說說新皇怎麽聖明了?”邵奕十分稀奇地問道。
葉共謙在書生那邊講話得不到多少人理解,也沒有什麽人先聽,所以隱隱地他其實現在是有些被其他書生排擠的狀態。現在邵奕想要聽,他自然是眼前一亮,立即開始很積極地對著邵奕開始賣起來新皇的安利。
從最開始女子入朝暴力激起朝臣,名正言順開始瓦解起朝臣們的防禦,而後如疾風驟雨般迅速壓製住這一批先皇老臣,短短幾天時間內飛速掌控了整個朝堂,於是從此以後新皇再有什麽政令都不會難以實施,朝臣們也不會敢試圖架空控製這位新皇。
招奇、果斷、不給敵人任何喘息的機會。
葉共謙整個抽絲剝繭講的十分驚心動魄,仿佛他自己就身處其中觀看了整個過程。
蘇芳原本隻是個在偏宮伺候人的小太監,隻是在邵奕登基後對自己身邊人一輪輪更換後,不知怎麽突然被新皇看上眼的幸運兒,他其實並沒有什麽政治素養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