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不可避免的就要走到凡間,麵對這個人間真實。
他們也發出了和原中書令一樣的疑惑和茫然。
今年這個地方上報來的文書裏頭,沒有說有饑荒,甚至因為多繳納了不少稅,充分表明了今年是個豐年這件事。
豐年的百姓,原來過得是這個樣子啊。
他們確實是從各方麵知道,百姓很苦,但他們的感受之中,苦是因為要勞作,要服役,要風吹日曬,家裏還有很多人口需要操持,或許還有人有病痛。
但隻要勤奮一點,勤勞一點,還是可以過活的,隻是苦而已。
親眼見到了,這些高高在上的京都城官員們才知道,這所謂的苦究竟能到什麽程度。
流民也並不是他們以為的不安分。
如果可以的話,誰又願意流離失所呢?
“這天下,可都是如此?”京都城的官員問道。
“一直是如此。”協同會的書生們回答道,“曾經的京都城內,也是如此,隻不過大人們都看不到罷了。”
官員們無言以對,但正如之前原中書令那樣,作為既得利益的階級,他選擇的也是和那些豪紳們商談,讓他們讓利去福澤百姓,選擇去用其他辦法,解決這些流離失所的民眾生活問題。
這些隻是路過的官員們除了痛惜之外,對這非自己範疇可管轄的區域,連原中書令那種依舊根植於封建統治範疇的處理方式都不能做,所能采用的辦法就更少了。
在相顧無言後,最終這些官員們看了看自己隊伍裏這麽多人,咬牙決定道:“若是這些人願意跟著我們走,那便一起帶去南貞郡吧。”
一年三熟的地,總歸是能讓人活下去的。
“可我們帶著的糧食可不夠這麽多人的。”這個決議是很不錯,但也有協同會的人表示了憂愁。
他們都是挨過餓的,活不下去的情況下,善心這種東西是最沒有用的。
不過這對於這批官員們來說,這反而不是不能解決的問題:“我們解決了這麽多流民,向沿路的郡守要一些糧食,他們肯定是不會拒絕的。”
至於郡守說糧倉裏的糧食都上交給朝廷什麽的,他們也無所謂,那些鄉紳豪商的府庫裏肯定會有不少。
這不是這些官員們天真和樂觀,而是他們很清楚怎麽和這些官員們,豪紳們打交道。
南貞郡那麽大一塊地方,而且各種奇珍異寶,你們想不想和我們做生意,打交道?隻要想,那就都非常好談。
最終這事就這麽在協同會新成員們將信將疑的心態中敲定了下來。
怎麽搞定糧食這個問題,放在了這些朝堂官員的身上,而怎麽和流民傳達這移民的思想這事,就交給了協同會裏頭的這些成員們來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