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朝廷內裏的複雜情況,就是現在的鎮北侯自己都說不清楚。甚至於鎮北侯覺得身處其中的文官們,也未必有人能摸得清楚,不管內心是好的還是壞的,都被那種汙濁的環境所裹挾著。
但陛下之前那一通操作,直接就把原本朝廷之中的黨派情況徹底攪亂擊碎,不管朝堂那個甕中氣息有多渾濁,陛下的解決辦法粗暴而又有效——直接把甕給摔了,那麽濁氣自然就散了。
現在留在朝廷上的那些文臣,或許並沒有被貶謫出去的那些人有能力或者手腕高超,但能力也稱不上差,整個朝廷情況最開始是有些混亂,磕磕碰碰地到現在也還在穩定的運轉。
對於文臣來說那段十分痛苦的時間過去,現在換來的就是風貌整個一清。
當然也不是說就非常好了,內裏的情況和問題還是有不少,但這已經是鎮北侯見過最清朗的時候了。
原晏的貶謫在鎮北侯看來也是陛下出於相同思緒的考量,原晏現在隱隱有出頭彙聚新的黨羽苗頭出現——不管原晏是自願還是不自願的,朝中的好些文臣還是很習慣有一個領頭的人來的,這是一種慣性。
於是陛下就毫不留情直接一個罪己詔出來,直接把人和之前的官員一樣,給送了出去。
看著詔令出去,其他文官頓時就不敢做什麽小動作,立即一個比一個乖巧的努力幹活起來。
畢竟這罪己詔一出,陛下充分給那些文官們表示出了自己對名聲的不在乎。
文官們歷來拿捏皇帝的不就是皇帝的生前生後名,以及朝廷沒有我就不能維持正常運轉這兩件事。
後者之前陛下已經證明了大邵不管少了誰都可以繼續運轉,有一個他貶一個,有一群他敢貶一群,沒有什麽法不責眾。
前者陛下也證明了,他罪己詔沒人要求都可以隨便丟,而且還能寫的情真意切沒有半分敷衍,仿佛自己真的罪惡深重,把不要名聲這個訊息傳遞的清清楚楚。
文臣手中能運用的‘武器’,對陛下來說一點威脅都沒有,在陛下心中隻有百姓和天下是真的,其他的他都不在乎。
現在文官們被陛下這一招弄的,算是徹底安定下來,不敢再做任何一點半點的小動作,生怕現在落在原晏身上的刀子轉頭就會落在自己腦袋上。
原本還需要陛下操心的還有協同會,隻是協同會那邊葉共謙現在回來了,陛下的心思就可以從那邊抽回來。
所以現在陛下終於是要把目光落在他們軍隊之中了嗎?
鎮北侯立即歇下了去和陛下詢問的心思,再怎麽問,都不如陛下給他親自展示給他的體會和感悟更深。
更何況由他書寫傳達給邊疆後,邊疆的將領隻會認為是他湯延厲害,這其實對朝廷來說並沒有什麽益處。但若是陛下在京都府做出種種政績出來,再把這些經驗傳到邊疆去,邊疆的將領們意識到陛下的厲害後,即便是有異心也會被陛下震懾住,不敢再有任何造次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