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一次張榜就不僅僅隻是和過去一樣隻粘貼前三十名,而是將所有參與考試的學子成績全都粘貼了上去。

五千多人,近六十張告示,原本砌築的公告欄沒有辦法貼下,最終這份巨大的名單直接貼在了之前會試的考場外麵的圍牆上,將那長長的圍牆幾乎都全部貼滿了。

這是放榜的日子,考生們自然也早早的都過來看看自己成績了,結果就瞧見了現在這壯觀的場景。

“怎麽會有這麽多告示?今年會試不是說就取用三十人嗎?”跟著葉共謙一起來的書生語氣裏都是疑惑。

今天放榜的日子邵奕沒有過來,這個關鍵日子裏沒有看到先生的葉共謙情緒並不太高,聽了這個話沒什麽精神地隨意回答道:“肯定是陛下的關係,看這告示的數量,隻怕所有人都在這告示上了。”

“應該是。”書生應和了聲,“若是這樣,倒是可以看看那幾位女子和宦官們到底考了多少。”

這話他說得其實沒有什麽敵意,但這些被皇帝特批參與到會試之中的那些人總是會被特別關注的,這也是人之常情,和這書生一樣想法的人也很多。

看著最後一張告示被衙役粘貼完畢,等待京都城內守衛放他們過去觀看,然而等到衙役帶著漿糊桶回去考場內,守衛也沒有鬆開放書生們進去,倒是一位身著三品官服的朝臣從考場大門內走出來,目光冷冷看起來完全不帶什麽善意地掃過這些期待看榜的考生們。

“出事了。”見著這位朝臣,葉共謙立即低聲說了一句。他知道這位是今次會試的主考官,並且素來以溫和好脾氣著稱。

而其他協同會的書生們也是同樣意識到不對,相互看了看,在心中揣測了很多情況。

但不管這外頭的人是什麽樣的揣測,主考官都沒有做出什麽額外反應,冷著臉張開了聖旨,大聲對著外頭那數千見到聖旨陸續跪下的人群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佑安二年鄉試舉子……”

跪地聆聽聖諭的眾多書生們一字一句聽清楚這聖旨內容,一個個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即便是之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做出諸多揣測的協同會諸位,也都沒有想過是這樣的情況。

——難怪。

協同會書生不由自主在心頭飛起這個念頭,他們在協同會共同奮鬥的那些兄弟們回鄉科考,幾乎都沒有中是因為這個。

居然是因為這個。

聖旨中無一字表明舞弊兩個字,卻字字都在說著兩個字。

人潮之中那些書生們很多人都轉過頭,看向身邊自己認識的,在佑安二年過鄉試來參與會試的那些學子們。

這些佑安二年的考生們眼神克製不住慌亂,自家人自然是知道自家的情況,很快就有人承受不住這樣的目光,不等上頭主考官把冗長的聖旨念完,就猛地從地麵上竄了起來大聲又崩潰地喊著:“我不是,我是自己考中鄉試的,你們不能奪我功名,我是舉人老爺,你們不能這樣做!我真的是自己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