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知道……”江懿說,“我不是把太子交給你保護了嗎?你被抓進來了,他呢?”

關雁歸動了動身子,手上的鎖鏈跟著「嘩啦啦」地響:“不知道跑哪去了,我還以為是你教的。”

江懿原本沒看見太子一同被關在天牢裏時還抱著幾分僥幸,剛才聽到這麽一句「丟了」,立刻心涼了半截。

“你被帶走後,我們順走了一匹烏斯的馬,不走官路,隻從山裏抄小道。那車夫年紀大了身體吃不消,所以路過一座村子的時候就把他留在那邊了……”

關雁歸說,“可後來不知那群洋狗子怎麽聞著味兒追了上來,我原本想將太子安置好自己去吸引他們的注意,可那渾小子卻自己跑了。罷了,也算陰差陽錯達成了目的。”

跑了……

深山老林裏,一個孩子能跑到哪去?姑且不被烏斯人抓住,那豺狼虎豹呢?

江懿不敢細想,但隻能慶幸太子沒有落在烏斯人手上,不然怕是會被折磨致死。

他又借著昏暗的光線不著痕跡地觀察了下關雁歸,心頭的疑雲愈發濃了起來,卻不知從何開口,最後隻能道:“保護好自己。”

“那你呢?”關雁歸問,“你準備怎麽辦?繼續回裴向雲身邊待著,還是有其他的打算?”

江懿抿著唇看他,半晌才開口:“我自有安排,你不必掛心。”

關雁歸的目光落在他臉上:“可是若你需要幫助,那……”

“你在這裏關著,如何能幫到我?”

江懿瞥了他一眼,起身離開:“你先保全自己吧,我走了,有機會再來看你。”

原本他是帶著些許悲憤與傷心來的,可見到關雁歸第一麵時卻隻覺得有些怪異。

而這幾天如寵物般鎖在屋中的經歷早已磨平了他的棱角,不得不對周遭的人懷著提防與警惕。

是以江懿不願多說,更是對自己的計劃絕口不提。

他穿著的這身行頭是阿年弄來的,沉重而笨拙,基本能掩蓋住他的身形。周遭的牢房裏靜悄悄的,沒人注意到有人悄無聲息地經過。

若是江懿沒記錯,這裏還有另一個出口,是當年負責修建天牢的匠人為自己預留的,能通向皇宮以外,直接逃離這座吃人的金絲籠。

江懿眯起眼,看見了前方的一處光亮。

他顫抖的手撥開擋在那半人高的洞口前的草垛磚塊,鑽出去後踉蹌向前奔去。

江懿還沒來得及品味這來之不易的自由,就聽見一道冰冷的聲音在身側響起:

“師父,你要去哪?”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