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裴向雲提高了聲音,心中的不安被慢慢放大,“師父,你別一個人生氣,要是真的難過就罵我吧,好不好?”

可房中依舊無人應答。

裴向雲後退了幾步,用力向門上踹去。

雕花的木門軸承處發出刺耳的「嘎吱」聲,硬是被他踹得裂開了數道紋路。

他將碎裂的木頭撥開衝了進去,一抬眸,眼前的景象讓他肝膽俱寒——

江懿闔眸靠在床邊,手腕上有一道猙獰的傷疤,正緩緩流著血。血跡染紅了身下淡黃色的地毯,顯得格外刺目。

裴向雲緊抿著唇,顫著手去探那人鼻息,在察覺到仍有輕淺的呼吸拂在指尖時,他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跌坐在了地上,隻覺得額上汗如雨下。

站在門外的小廝進退兩難,隻能輕聲道:“將軍,這……”

“還站著作甚?”

裴向雲沉著臉,小心地脫下外袍披在江懿身上,而後將人輕輕抱在懷裏,讓他那隻受傷的手垂了下來。

“去喊大夫來……”他的目光陰鷙,緩緩掃過眼前幾個大氣都不敢出的小廝,“要是師父出了事,我拿你們試問。”

作者有話說:

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第22章

江懿從一片昏沉中醒來時,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被割裂成了兩半。

一半被什麽東西沉沉地壓著,如何都抬不起來。而另一半,尤其是手腕處針紮似的疼著,像是傷口裂開了。

他慢慢睜開眼,看見屋中熟悉的陳設時愣了一下,繼而輕輕歎息一聲。

又沒死成……

那日他看見放在床頭沒被收走的瓷杯,於是借著這個絕佳的機會在櫃角將瓷杯磕碎,用碎片割了腕。

但不知是碎片不夠鋒利,還是他實在太虛弱,用的力氣太小,結果還是被救了回來。

江懿動了動左手的手腕,被刺痛紮了一下,下意識地往回縮了縮。

指尖因為血流不通暢而冰涼,整隻胳膊似乎從手腕處斷開了一樣。

他深吸一口氣,剛動了下身子,趴在自己身邊的人猛地被驚醒,一雙熬紅了的眼睛滿是戾氣,在看見他醒了時才猛地回過神。

“師父……”

裴向雲的頭髮很亂,下巴上多了一圈憔悴的胡茬,聲音沙啞,顯得整個人相當狼狽:“你還難受嗎?要不要我叫大夫?”

江懿端詳了他半晌,有些惋惜道:“你又救我回來做什麽?”

裴向雲怔愣在原處,而後小心地靠過來,將他摟在了懷裏,似乎為了確認他是不是還活著一樣將耳朵貼在了他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