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懿慢慢搖了搖頭:“沒有……”
“既然如此,那便進屋說。”
喀爾科明麵上是護著背上的裴向雲,可實際上卻隱隱有拿裴向雲要挾他的意思:“待進了屋,孤再將這小狗放下。”
眼下早已過了府中人歇息的時間,走廊中隻餘下幾盞昏暗的燭燈。江懿將兩人帶進自己的屋中後,喀爾科這才將裴向雲放下。
江懿點亮桌案上的燈,垂眸看向狼崽子,卻發現他似乎在將自己的左手往身後藏去。
“還請王子殿下說明情況……”他轉身道,“在燕都這些日子裏,我從未接到任何有關密東的消息。”
喀爾科倒是不見外,就著他桌案上一盞涼茶便喝了一口,抹了抹嘴:“江大人,你們隴西軍營有細作。”
江懿的手驟然一抖,連帶著兩枚瓷杯碰撞發出「哢噠」一聲輕響。
喀爾科看著他的背影沉默半晌,輕聲道:“密東變天了。”
“我的皇兄蟄伏多年,性情大變,弑父登基……”喀爾科原本輕佻的聲音中多了幾分恨意,“他枉顧百姓與內閣的意願,要與烏斯結盟,還要將皇姐外嫁和親。孤繼續在密東實在有危險,所以被閣老們合力送出都城,以保有王朝最後的血脈。”
江懿倏地看向他,眸中滿是不可置信。
“我竟什麽都不知道……”他喃喃道,“若真的出了這麽大的事,隴西應當會有人給我傳來消息,怎會……”
“不僅隴西沒有給你消息,連孤寫給你的那封書函都被扣下了。”
喀爾科轉著自己手上那造型獨特的指環:“孤本以為你早已知道,可現在看來,是孤想得太多了。”
“喀爾科王子此次來燕都找我,恐怕不光是來逃難的吧……”江懿斂了眉眼間的驚訝,又恢復到先前那波瀾不驚的樣子,“我這學生算是……你的投名狀?”
喀爾科輕笑:“江大人果然通透。”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掩著唇打了個哈欠:“孤奔波了好些日子,還在你們燕宮禦花園躲了許久,眼下乏了,想先休息休息。至於其他的,可以等孤休息好了再談。”
江懿不願讓府中更多人知曉密東的王子暗中造訪燕都,思索半晌後將人帶去了隔壁裴向雲的房間。
至於裴向雲……
勉強與自己住一間房吧。
江懿想起這個便有些頭疼,待回了自己房中後,發現狼崽子仍靠在桌邊,一動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