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懿歎息一聲:“在江府時遇見了刺客,但是已經沒事了。”
縱然旁人看江府低調,沒有戶部兵部尚書那樣奢侈,可其中家丁卻都非一般人,各個懷著幾分武藝在身,沒費多少功夫便將那刺客製住了。唯獨江懿審他時猝不及防地被偷襲了,肩上多了道傷口。
裴向雲慢慢鬆開扣著他的手,輕聲道:“對不起……”
“你道歉做什麽?”
江懿覺得有些好笑:“和你有關係嗎?”
“可我……”
裴向雲其實是有些難過的。
他總會覺得是自己不夠厲害,才沒辦法將在意的人好好保護起來,讓他不受到傷害。
“無妨,跟你又沒什麽關係……”江懿起身,將外袍脫了下來掛在一邊,“累了,早些休息了吧。”
裴向雲蔫蔫地「哦」了一聲,整個人顯得十分垂頭喪氣。
“不能讓別人知道我來隴西了……”江懿輕聲道,“我在你這裏暫時住著,可以嗎?”
可以嗎?
怎麽不可以。
裴向雲立刻掃了先前的頹唐,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江懿靠在床頭,溫和有禮:“那勞駕你打個地鋪?”
裴向雲沒有一句怨言,聽了他的話後直接起身要去再抱一床席子來鋪在地上。
江懿看著他忙碌的背影,舌尖在後槽牙上抵了半晌,聲音都多了幾分扭曲:“你傻麽?”
“啊?”
裴向雲有些摸不著頭腦地看向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讓你打地鋪就打麽?滾上來。”
——
第二日江懿醒得很早,剛動了下身子,便察覺到腰上似乎橫了條手臂。
他尚未側眸,溫熱的鼻息便均勻地噴灑在他脖頸處。
裴向雲還沒醒,闔眼睡得正沉。他的胳膊搭在江懿腰上,像是怕一覺醒來身邊的人便消失了一樣。
江懿默不作聲地估量了下這間營帳中床的大小,覺得和江府自己房中那張沒差多少。
又為何那會兒裴向雲蜷在床沿像要掉下去似的,而這會兒貼在自己身邊似乎恨不能貼得再近一些?
江懿琢磨了一會兒,確信自己是被裴向雲給騙了。
狼崽子別的不行,就是會演,演得惟妙惟肖讓他也被蒙在了鼓裏。
他心中暗自計較著,帶了幾分火氣道:“別睡了……”
裴向雲「唔」了一聲,卻沒醒來,反而向側麵一滾,手毫不客氣地環過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