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撐了半天的那隻胳膊驟然一酸,整個人向側邊滾了過去,口中發出野獸受傷般的嗚咽聲。
是疼的……
江懿冷笑:“活該……”
裴向雲趴在床上,後背撕裂般疼了起來。
“不向我必發誓。”
江懿垂眸瞥了他一眼:“你現在身上沒了蠱,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沒必要把時間都耗在我身上,我不會給你機會的。”
裴向雲垂眸,溫馴道:“知道了,師父。”
江懿好氣又好笑:“說得倒好聽。”
裴向雲抬頭,卻見那人從一邊的架子上拿了把紙傘撩開帳簾離開了。
他將頭埋進那人床上的被褥中,有些貪婪地深深吸了一口氣。
前些日子江懿沒冤枉他,他確實沒在人家營帳裏幹好事。
那會兒他聽了關雁歸的一派胡言,心中揣著事晚上睡不著,不知怎的就想起來要將老師的營帳收拾出來,又不知怎的收拾完後鬼使神差地倒在那人的床上睡了一晚。
老師身上一直有種淡淡的筆墨之香,卻又不完全像是墨香,更像是墨與什麽不知名的花香摻雜在一起,清冽而讓人安心。
他怕弄髒了那人的床褥,於是脫了外袍,隻著單衣單褲躺在老師的床上,不知不覺沉沉地睡了過去,這一睡便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
從睡不著到一覺睡到天亮,裴向雲歸功於睡在老師的床上讓自己心安。
於是他嚐到了甜頭,第二天晚上又悄悄地摸了過來,試圖與前一夜一樣安然入睡。
結果這一晚他伴著那魂牽夢縈的筆墨幽香入眠,夢見了些許稀裏糊塗的東西,有紅燭暖帳,有老師發紅的眼尾與唇齒間泄出的急促喘\/息。
他緊緊扣著老師白皙瘦削的手腕,不知是汗水還是其他什麽將原本平整的紅布濡濕,蹉跎得像沾了水的胭脂塊。
又是上輩子的事,這輩子卻被他一次次地從記憶中尋了出來,作為曾短暫親近過那人唯一的依據。
裴向雲第二日理所當然地灰溜溜去換了褲子,看誰都心裏發虛,可晚上又控製不住地再次摸了過來,似乎換個地方就睡不著了似的。
若是被老師發現,若是……
他將頭埋進被褥裏,發出了有些絕望的長歎,帶著幾分撕心裂肺的意味,被回來的江懿聽了個一清二楚。
江懿的衣袖有些潮濕,聽了他的哀嚎後挑眉:“有那麽疼嗎?”
裴向雲猛地閉了嘴:“沒有的,就是……”
就是想到了不該想的事,眼下更難受了。
他如今有一處與後背同樣煎熬,可他卻偏生不願讓江懿知道,所以打死他都不願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