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向雲隻當他在放狠話,摟著人又在他唇上落下一個吻,帶著幾分饜足道:“師父好生休息,學生去給師父買些吃的來。”

江懿靠在床頭看著他冒著歡喜的背影,最後還是輕輕歎了口氣。

雖然勞心勞神,但狼崽子確實比上輩子更會體貼人了些。

他靜靜坐了半晌,到底咬牙爬了起來,隨手將外衣披在身上坐在桌案前,開始處理今日的事情。

下次決不許裴向雲再這樣胡鬧了。

江懿一邊翻著書頁一邊心中不爽。

這狼崽子平日看上去倒是聽話,可一旦胡鬧起來,卻要命得很,不將他折騰得精力盡失便不罷休,似乎恨不能就這樣天天和自己膩歪在一起。

他手中捏著筆,恨恨地在紙上批了一道,筆鋒透著股淩厲,看得出來寫字者心情不甚美妙。若那文書遞還給送來的人,估摸著那人要以為他說了什麽話惹丞相大人不悅,跪著便來上門謝罪了。

裴向雲並不知道自己被人在心中記恨上,回府後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試探道:“師父?”

江懿抬眸,一雙漂亮的眼冷冷地看向他。

他確實沒好好將衣服穿著,裏麵隻有件單衣,扣子也沒好好扣,露出其下隱約遮蔽著的昨日落下的斑駁。

青紅交加,襯在白皙的膚色上,徹底將裴向雲的注意力吸引而去。

老師沒束發,眼下墨絲垂在身側,那人慵懶地靠在椅子上,讓他心中再一次蠢蠢欲動起來。

他欲蓋彌彰地咽了口唾沫,回過神來輕聲道:“師父,我回來了。”

江懿收回目光,“嗯”了一聲。

那逆徒卻仍踟躕在門邊,聲音中都滿是猶豫:“師父,有件事我要與你說。”

江懿寫完最後一個字,將筆擱在筆架上,聞言挑眉:“又給我惹了什麽好事?”

“不是的,是......”

裴向雲的麵色古怪。江懿仔細端詳了片刻,覺得那應當是某種可以被稱作“尷尬”的神色。

定然有古怪。

江懿看著他那副做錯事的樣子便知有古怪,當即撐著桌案慢慢起身,準備去床上躺會兒,懶得理裴向雲支支吾吾不肯說出口的話。

“師父你別走,我對不起你,我......”

裴向雲慌忙想來攔住他,可走了一半卻又停下,終於將剩下的話說出了口:“我回來時帶了一個,一個......”

他一直被遮在衣服下的手伸了出來,懷中抱著個隻有十歲出頭的小孩。

那小孩麵色發白,瘦得像是隻餘下一把柴骨,皮肉薄薄一層覆在那柴骨上,小小一團縮在裴向雲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