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時間轉瞬即逝,呆在山上的禾知許每天就是練劍、練習心法和研讀扁素塵留下藥經以及筆記。
這十年裏,青城山上也發生了幾件大事,比如師父助師兄勘破神遊玄境失敗,師兄差點走火入魔,又逢雷雲鶴破山門要與師兄一決高下,被師兄拿著青霄劍砍去了一條胳膊告終。禾知許是又要照看差點走火入魔的師兄,又要給傷及無辜的師兄弟們調理身體,還發了善心給雷雲鶴治療了他差點崩壞的心脈。三個月裏整整累瘦了一圈。又比如師父為了勘破天機強行推算師兄和自己的命格,卻發現這兩個徒弟的命劫乃是因果相環,最終竭力。虧得禾知許的九轉輪回丹才吊回了一命,對外也都是道閉關修煉。自此青城山的掌教變成了青城山最年輕的天師——她師兄趙玉真。後被世人稱為玄劍仙。
一身淡紫道袍的禾知許在自己的小院內練劍,長袖翻飛,真氣內斂,一招一式看似輕盈卻是暗含玄妙。一把普通的桃木劍包裹著櫻草劍氣,挑起玉蘭無數,劍氣看似分散,實則環繞自身浮動,隨她的身形變換形狀。直至一劍成,劍氣包裹著無數玉蘭花瓣向朝四周散去,站在漫天花海中的禾知許宛如神祇般執劍而立。
“知許,你的無量劍法已然大成。”趙玉真緩步走入春憮苑中。
“師兄,你來啦!”禾知許收起劍勢,對趙玉真行了個平禮,“前些日子下山行醫,略有所悟。我與師兄的道不同,師兄以無量入道修的是道心,而我修的道卻是濟世。自然是有不同的。
“師兄你來總不能是來和我討論木師兄給你新帶的話本吧。”禾知許打趣著這位年紀輕輕的劍仙。“我們去後山天泉附近比試吧,師兄也幫我看看我這幾年的修煉成果。”
“你猜到了。”趙玉真撓了撓頭發,帶著些傻氣地笑了起來。
要是有外人在這裏,見到青城山掌教、江湖人稱玄劍仙的趙玉真,是個過了二十五還傻裏傻氣的青年人,一定大跌眼鏡。
可這樣的趙玉真才是真正的少年心性。在外人麵前的趙玉真,確確實實符合世人對他的猜想,一身紫衣道袍,仙風道骨,宛如仙人轉世一般不染凡塵。
青城山後山,天泉池邊
二人對立,一深一淺。二人同時開口,“無量劍,無量劫。如此劫之人,生生世世,萬劫不複。”萬千劍氣化為利刃,飛逝而出。劍氣相撞,驚的燕雀離巢,山獸奔走。一劍過後,二人飛身而起,劍意淩然,又過數十招。二人對劍皆是桃木,劍光青紫相交,青城山上下皆為震動,呂素真和幾位閉關不出的師叔都來觀看了這場比試。
趙玉真揮出一劍,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那便是人間至暖之劍——春風度。
禾知許也是一劍,狂風炸裂,泠然蕭瑟。那是瀕死之光,是回光返照,是——悲畫扇。
那一夜,青城山宛如白日,直至五更天才恢複平靜。
這一夜之後,江湖上知道青城山上有一位不輸玄劍仙趙玉真的天師,也知道江湖上又多了一位才過十七便進入逍遙天境的天才。隻是不知這位救世濟人的真人是男是女雲遊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