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號稱“秋老虎”,天氣炎熱很少有風,但正是一年之中打羽毛球的最好時光。上學期文科班用班費買了兩副羽毛球拍,男女生各一副。
女生的不知道蹤影,男生的一副則時不時會在宿舍附近出現身影。隻不過球拍固然還好,弦還在框也沒變形,可是幾個球卻早已不成樣子,羽毛折斷兩三根的已經很不錯了,最爛的一個幾乎隻剩下個球托。
盡管球夠破但好歹勝過沒有,而且隻要是個球,文科班的一幫男生玩起來還是會樂此不疲。
學校沒有羽毛球場,但打羽毛球很簡單,隻要一塊稍微空曠一點的平地就行。打球時他們采用的是學校傳統的“響拍算失誤”規則,接發球失誤不失分,羽毛球碰到球拍邊框上就是所謂的“響拍”,響拍一次失一分,響拍六次輸一局。因為沒有球網的原因,接發球失誤不失分倒有了合理的理由。
雖然那個規則不知是哪年哪月由哪個聰明的師兄師姐發明出來,反正他們打球時沿襲了那個並不適合參加比賽的規則。
沙誌返校走到宿舍前的走廊上,遇到正在一起研究功夫的成心俊和李大師,了解到郭家寶等人正在老操場上打羽毛球後,立馬放下行李趕了過去。
托那奇怪規則的福,沙誌打球時仿佛有一種魔力在,羽毛球總是很少碰他的球拍邊框。盡管李心剛和郭家寶一直不服,但沒有辦法,羽毛球不喜歡他的邊框,因此幾乎沒有贏過他。
當一幫人快活的聲音傳過來時,沙誌本來稍顯沉重的心情立刻煙消雲散。
老操場的南半部原本有四個排球場,現在隻保留了中間的兩個掛有球網。雖然仍舊掛有球網,但平時幾乎沒有人練習打排球,遠不如北麵的籃球場上熱鬧。
郭家寶與百事通正在鄰近杉樹路的原排球場附近對打,李心剛站在一旁當觀眾兼裁判。雖然是裁判,但什麽邊線、發球線之類通通沒有,他們不熟悉也不需要。
見到沙誌走近,百事通探身用力回擊了一個球後說:“回家帶什麽好東西來了,人體藝術?”他這個周末與郭家寶一樣沒有回家。
眼見著沒兩根毛的羽毛球快速向後飛去,郭家寶轉過身對沙誌說:“好東西,要與大家一起分享。”
李心剛嘿嘿一笑:“快說,有什麽好東西?”他返校比沙誌稍早一點。
“能有什麽好東西,你們這幫家夥!”沙誌掃了三人一眼,迅速轉移話題方向說,“我還想著郭家寶的幹魚呢!還是問問李心剛吧,他家寶貝東西多。”
“我們正在盤問,但這小子一直堅不吐實。”百事通揮揮手中的球拍說,“郭家寶,我們繼續打球。沙誌帶沒帶東西我懶得問。李心剛那裏,盤問的工作由沙誌來做。”
百事通與沙誌一樣家在小鎮上,家裏不出產東西平時也不會帶什麽到學校,聽到沙誌的話後馬上改變了方向。
“我看行。沙誌,這任務交給你了。”郭家寶開過玩笑也不再鬧,同時轉身去撿球。
“我來打球,結果一來就被你們布置任務,”沙誌笑著走到李心剛身邊問,“你,真有貨還是假有貨?”
“什麽真有假有,”李心剛瞥了一眼沙誌嘻嘻一笑,“真想知道?”李心剛本來是裁判,當沙誌來以後,他這裁判開始放棄職責不再計分了。
沒等沙誌回話,正在接球的百事通已經迅速接話:“不想知道。”
李心剛扭頭對百事通說:“既然不想知道,
我也就不說了。” 郭家寶插話:“說,趕快說,什麽好東西?”
沙誌說:“對,好東西才是關鍵。”
百事通將球擊回去後扭頭貌似很憨厚地笑著說:“有什麽直接說,我隻是聽聽。”
“鬼才相信!”李心剛聳了下肩膀,“不過嘛,我還是帶了一點恍迷沙沙。”
學校夥食終歸是不好,一些學生會帶點食品到校。恍迷沙沙也是常見的可攜帶食品,用炒熟的黃豆、大米磨成粉,可以放很長時間,而且隻要加點水就可以吃。如果用熱水攪拌的話,香味會更濃口感也會更好。
“好東西啊!”沙誌立刻歡快地叫道,“昨天才翻過《紅樓夢》,裏麵好吃的東西多啊,沒想到今天就有口福了。”
沙誌屬於出門不願帶東西的人,即使是以前吃桌席時也極少帶吃的,當然家裏也沒什麽東西可以帶。但是當聽到恍迷沙沙的時候,瞬間感覺口水快要衝出來,腦中也立馬出現恍迷沙沙如細沙一樣紛紛融入水中的畫麵。
伴隨著杓子的攪拌,黃豆、大米融合的粉末快速地變成粘稠的糊狀美食,而調好的美食尚未被送到嘴邊,散發著大米和黃豆芳香的氣體分子即早已直撲鼻孔,跟著有點沙沙的感覺在恍惚迷離之中直衝味蕾,感覺就更加不用說——太美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