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靜靜等待(1 / 2)

假期,是一段悠閑時光,也是一段時間以來沙誌最放鬆最愜意的日子。

盡管會考是省級考試,人生經歷中最高規格的考試,但沙誌相信自己肯定能通過,而且還應該考得不錯。

先前歷史考試引發的擔心、難受,早已忘到九霄雲外。至於試卷在哪裏閱,由哪些人閱,他根本不操心,也想不到要去操心,而且即使想到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每天他都會騎車去江邊,沿著蜿蜒曲折的大堤來上一段“飛翔之旅”——張開雙臂仿佛迎風飛翔,自由地飛翔。

盡管大江氣勢不凡就在腳下,盡管大堤蜿蜒曲折動人心魄,盡管堤坡陡如懸崖垂向江麵,盡管江水流急波濤洶湧,他也無所畏懼。

他的“飛翔”技術早已練就。他隻是在飛翔,迎風飛翔,迎著江風飛翔。

他也會去小鎮邊上的母校轉轉,在妹妹們上學的日子裏順便做做接送工作,在妹妹們的同學麵前表現一下做哥哥的本分。

妹妹們的學校是他曾經的母校,但是他沒有進去。即使是接送妹妹們,也隻是在校外就停下,然後遠遠地望著曾經待過數年的教室。

盡管物是人非,盡管離開那裏已經馬上要三年,但母校肯定還有不少曾經熟悉的老師,他擔心在那裏遇上他們。

不是擔心遇上的問題,而是擔心如何回答高考的問題,回答考大學的問題。

或許正是如此,在他離開小鎮去外地上高中的三年時間裏,雖然寒假暑假在,周末有時候也在,但曾經熟悉的母校曾經熟悉的小鎮似乎正在漸漸遠去,似乎正變得越來越陌生。

不僅是他對母校對小鎮漸漸陌生,母校和小鎮也在漸漸地對他陌生。

按照小妹沙芳所說,如果不是最近有他這個哥哥接送,她的一些同學還以為她隻有一個姐姐,根本不知道還有他這個哥哥。

沙誌也沒有去找以前的同學。大多數同學已經去外地打工。小鎮沒法就業,即使是刀子、雷子、牯牛那些混混也終於去外麵闖世界了。

不過,還是有些同學留在了小鎮。他們碰上了,彼此之間也會打招呼真誠地微笑,但似乎已經是熟悉的陌生。他們已經在謀生,而他還在上學,還在為一個他們所不熟悉的高考而努力。

張雨純家門前也不時經過,但從沒有見到她本人甚至她的父母。

當然,大多數時候他隻是靜靜地在家等待,等待著去學校的日子,等待著去報名參加高考的日子。自然,他也在等待去見那個讓他無法評說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生。

返校的前一天下午,他在家門前的西街上溜達,溜達溜達就進了農電站的院子。

小半年沒有來了,院子裏一切如故,寧靜溫馨而倍顯親切。

對麵宿舍樓二樓上一扇窗戶敞開著,清風吹動著裏麵的白色窗簾,可以清晰地看到窗簾不時飛起來。

雖然不是他曾經熟悉的宿舍,也不是那曾經熟悉的窗簾,但那種輕輕拂過的親切的感覺,卻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身上。

曹敏自然不會在,但沙誌還是在院子裏溜達著,尋找著過去的痕跡。

透過窗戶,又看到了那部曾經被他動過的黑殼子電話機。忽然他想,假如這時能夠給那個女生去個電話該有多好,假如馬上能給她去個電話該有多美妙。

但是,沒有她的電話號碼,而且,家在山上的女生家肯定沒有電話,他隻能望著安靜的電話機在那裏悄悄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