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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勸你還是放棄這個想法吧。”周子純說出了這一句話。

放棄?怎麼可能,無論會有怎麼樣的情況發生,我都會把年愛童帶回來,這是我向他許下的承諾。

“儀式具體的流程是怎麼樣?”我繼續問道。

周子純用極為複雜的眼神看著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

“‘血食’首先會在儀式前三天接受洗禮,當然也可能會更早,但這要看血食的意願,前三天則是強製性的,在洗禮結束後,整個雪豹族除了神樹司儀都需要在屋中靜心養魂,在儀式當天之前都不能離開屋子,而血食則會在司儀的要求下在指定的位置‘靜思凝血’,可能是在室內也可能是在室外,除了司儀沒有獸能夠找得到血食的具體位置,祖地範圍內金樸神樹會形成一種特殊的輻射,阻擋一切的設備以及生物感知。

“隻有在血食生日當天八點時,血食才會結束靜思凝血在祖地內四處走動,接收族民獻上的虔誠,一直到最後,將近正午十二時,在金樸神樹下進行最後的儀式……”

……

“請問虎旗先生來此是為了什麼事?”雪豹祖地的高牆上,一位身穿白袍的看守對著下方的虎旗問道。

“聽聞今日是神樹儀式,我奉家族之命來和你們協商有關儀式結束後新生樹葉的優先合作方案,我們願以遠高於其他族的價錢求得此次機會,家中長輩現在正在山下等候,若您們有此意向,可否在儀式結束後派代表隨我下山?”虎旗麵色平靜地回道,這個說辭他已經練習過很多遍了。

現在是上午九點,正是聖子接收信仰的時候。

看守沉吟片刻,眼中的警惕之色消退許多,“這事我要去上報,您就先請回吧,屆時我們會讓獸去聯係您們的。”

“那個……”虎旗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請問能讓我進去觀摩儀式的過程麼?”

門衛愣了一下,沒想到虎旗會提出這樣的請求,近幾日不時沒有其他族的獸為相似的目的而來,新生的樹葉蘊含龐大的生命力,其價值也是其他樹葉的數倍,因而受到眾多關注,但每次雪豹族能夠提供的新生葉非常有限,經常是供不應求,可從沒有外獸想進去觀看儀式,畢竟血祭在這個社會倫理上是不被認可的,過於血腥。

“抱歉,這個我也沒有決定權,而且也沒有這樣的先例。”也許是因為虎旗誠摯的目光,看守語氣非常輕細,仿佛找到了知己,“不知您是出於什麼原因想要觀摩?我會幫您傳達一下。”

“我從小就對金樸神樹很憧憬,像是初生儀式這等盛大的場麵,一生可能都見不到幾次,錯過了都是無比的可惜。”虎旗說的略有些生硬,但好在對方信了,或者說,雪豹一族除了年愛童可能沒有獸會不理解。

“對了,為了表示我的敬意,請你把這些交給神樹司儀吧。”虎旗拿出一個公文箱,打開蓋子,露出裏麵價值連城的珠寶,看守頓時眼睛都直了。

看守結結巴巴地說:“好,好的,先,先生,我這就,這就去找司儀。”看守小心翼翼地蓋上公文箱,隨後抱著進入祖地內,虎旗見狀回過頭對著隱蔽在不遠處的我豎起根大拇指,我笑著點了點頭。

趁著看守離開,我連忙翻牆進入祖地內,熟悉的情景讓我一陣恍惚,但這一次,我能聽到遠方有獸人說話交流的聲音,不再是一片死寂。

我躲在一塊巨大的景觀石後麵,沒有著急前進,計劃中我需要等虎旗進來,至於他不被允許進來,我覺得完全沒有這種可能。

雪豹一族許願金樸神樹便是因為金錢的短缺,他們對於錢異常渴望,最富有的虎族公卿世家給他們帶來那麼多財物,他們肯定巴不得虎旗多呆一會,拉近一下關係,進而展開更多合作。

至於那箱珠寶,自然是我們家出的,是母親的珍藏,她說算是給親家的彩禮了。

約莫過了十分鍾,那位看守趕了回來,在他身邊是我的老熟獸,同樣是一位舅舅,他沒帶著那時的達到,身著正式的司儀服,他們輕輕一躍便翻上了牆,接著我就見到虎旗和司儀一同進入祖地內,他們穿過一個巷子走進主道內,稍加思索,把身上的背包藏在雜草叢中後我爬上了瓦房的頂部,探著腦袋看虎旗他們行進的方向。

我試著展開感知能力,但在展開的瞬間我便感受到了祖地中央一股極致的金光,隨後,我的感知能力便失效了。

“我們現在所在地是北街,雪豹族其他的獸現在都在東街那邊,為聖子獻上信仰……”因為現在相隔距離比較遠,哪怕我聽力得到了極大的提升聽到的話還是比較模糊,但是能大致推斷出司儀的意思。

“當今聖子麼……我能去一睹他的風采嗎?”虎旗問道,這其實是我想說的話,十多天,加上“紅屋”中度過的十多年,雖然在“紅屋”最後時刻見到了他的影子,但我的內心得不到滿足。

“當然。”司儀自豪地一笑,惹得我牙齒咯咯作響。

在前往東街的時候,路上的獸肉眼可見地多了起來,為了避免被發現,我和虎旗間地距離也不斷被拉遠,不過好在我料到了這樣的狀況,提前準備了望遠鏡。

終於,前方的雪豹族獸人全都聚在一起,雪白的絨毛和灰色的花紋構成了一片海洋,他們全部匍匐在地,對著一道身影不斷叩頭。

“童童……”我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那道身影,他依然是印象中的模樣,他的眼睛也仍任毫無神采,那潭秋水已經入了冬季。

我捂著自己的心髒。在年愛童身上僅有一條寬長的白紗纏繞,黑色的繩子將白紗的部分係在腰上和腿部,以不至於被風吹起,拖在地上的尾端像是魚的尾鰭,而係在上身的部分則是叉分為兩條,在胸前繞了一圈,用一個樹葉型的金色架子固定,多餘的部分飄揚在身後。

年愛童裸露在外的部分絨毛全都因立毛肌收縮而顯得蓬鬆,能看得見他的肌肉曲線以及絨毛下被凍得發紅的皮膚,雪豹獸人的絨毛自然不可能和野獸雪豹一樣具備極強的保暖性,透過望遠鏡,我清楚地看到他的嘴唇微微打顫,赤腳走路的動作也非常僵硬。

年愛童的手腕和腳踝上都綁了紅繩,我不禁想起劉伯說有關祭祀的事,那四個被綁紅繩的地方都是放血的部位,年愛童後背上疤痕的結痂也能看出,不久前,傷口被割開過。

我不停地坐著深呼吸,壓製自己地情緒,“現在還不行,別因為自己搞得功虧一簣啊,我們可沒有第二次機會了。”我對自己說道,雖然年愛童這套裝飾讓我很惱火,不過僅僅是因為天氣和傷疤這些原因,我不得不承認年愛童這樣穿很驚豔,第一眼看的時候我甚至忘了呼吸。

虎旗和司儀在獸群的外圍,並沒有靠到年愛童身邊去,他們背對著我不知在溝通著什麼,不過司儀他一直對著年愛童指上指下的,大概是在說和年愛童服裝相關的事,這導遊當的還挺熟練啊。

我看了看時間,九點四十,距離十二點還有段時間,現在就差虎旗的“提示”了,虎旗目前的任務是獲取他們“獻信仰”的路線圖,聽周子純說,他們每次的路線都會有偏差。

他們聊了大概十分鍾,虎旗終於找到了機會詢問,接著我就看到虎旗把手抬起來,指向右,這是東邊的意思,也就是我們所處的東街,隨後虎旗又把手指指向身後——南方,在以一條凸向東麵的弧線指向前——北方,再劃向左——西方,最後,指尖去到四點中心的位置,那便是祖地的中心,金樸神樹所在地。

司儀對虎旗一直點頭,表示虎旗複述得很正確,沒有表現出懷疑,畢竟配合肢體進行複述是件很稀鬆平常的事。

得到所需的信息,是時候進行最後的安排了,我戀戀不舍地看了年愛童一眼,拿出手機拍了張照後我便立刻動身回到原來的地方拿上背包,前往祖地的北街。

大部分的雪豹族獸人都集中在東街那邊,這裏除了一些巡查的獸外沒有其他存在,我穿梭在箱子裏,偶爾從背包中取出一個小盒子,裝在不易被發現的小角落裏。

等我全部裝好後,我已經感覺到年愛童他們朝著這邊走來,路上的獸明顯變多了,我抬起手才發現居然已經過去了四十分鍾,看來要再快一點了。

我動用身法類戰技連忙繞到西街去,再去到南街,最後回到最初的東街,但這時候我背包裏已經沒有任何東西了,東街這邊我並不需要像其他方向一樣,畢竟有我在這裏就是最好的安排。

時間已經到了11:20,他們在西街的遊行也應該到了尾聲,他們要去到金樸神樹那邊了,而我們的計劃正式開始也隻剩十分鍾了。

在僅剩的時間裏,我站在年愛童先前的位置上,白皚皚的雪地上還有他的腳印。

把鞋脫掉,我赤腳踩著他的腳印,冰雪在腳掌上融化時的寒冷讓我眉頭不禁皺起,我深了口氣,又延著腳印走了幾步,我的腳逐漸東江,感受不到了寒冷,但我的腳似乎也脫離了我身體的掌控,腳趾已經完全無法動彈。

叮鈴~叮鈴~~手機的鎖屏界麵打開,鎖屏界麵是我剛剛拍的年愛童的照片,此刻我和他的動作別無二致,“聽多少遍還是很討厭手機鈴聲啊。”

十一點三十分到了,我抬起頭就見到一團紅色的煙霧自北方徐徐升起,那是雪豹祖地內巡邏看守的求救信號。

母親他們的行動開始了,我也趕緊穿上鞋,突如其來的溫暖讓我一時間無所適從,又調動起體內的可支配“光”集中在腳上讓血活絡起來,體溫回升,知覺回歸。

我聽到了中心方向傳來的騷動,接著就是密集的腳步聲朝北街趕去,而此時北街升起的紅煙越來越多,我嘴角笑容,想起了製定計劃的情景。

……

“我們現在獸員充足,但祖地畢竟是雪豹他們的主戰場,我們跟他們單論武力不相上下,但在祖地內可能就會落入下風。你有想過具體計劃嗎?”母親問道。

“當然,你們看這個。”我拿出一個小盒子,“這裏麵是稀釋過的刑藥和一夢的混合氣體,一夢的甜味會讓獸不由自主地吸入更多,這樣的話除非用東西完全堵住口鼻,否則純靠閉氣是沒有效果的,支撐氣體地刑藥沒有藥丸的作用那麼顯著,隻能有三分鍾的持續腹痛,隨後機體就會產生耐藥性,除非吸入另一個盒子中的氣體。

“我會在你們開始行動前先和虎旗進入祖地內部布置這些小盒子,這是雪豹祖地的地圖,上麵標注的地方就是小盒子安放的地方,你們進入祖地內先讓部分獸在一個方位吸引足夠多的注意力,如果對方圍攻的獸眾多,就可以去到這些地方激活小盒子,我等下也會派解藥給你們,免得不小心吸入氣體,不過要省著點用,因為數量有限,而且用多了很難得到足夠好的效果,而且一定要盡量將中招的獸擊暈,讓他們失去戰鬥力。”

周子猛說:“等其中一個方位事態發展到一定程度後,我們再讓另一撥獸突襲另一個方位是吧?”

“沒錯,你們隻要擺出一副阻止儀式的姿態便能讓他們不停地派獸來阻攔你們,等三個方位亂成一片,儀式中大部分主力軍都被引走時,我就從最後一個方向直衝金樸神樹,舅舅你也不必參加外圍的事,你實力比較強,幫我和最後留下的幾個家夥較勁,尤其是司儀。”

“好!”周子猛戰意燃燒著,眼中是止不住的期待。

“對了阿妖,你這地圖從哪來的?上麵繪製的內容也太詳細了。”母親問。

“是姨媽給我的,聽她說,雪豹祖地的格局是固定的,最多隻會對房屋進行維修,但不會更改整體布局,這是也是一種信仰吧。”

……

“陳妖,東街這邊的巡邏都已經被我打暈了。”周子猛從一旁的小巷子中來到我身邊,與之同行的還有我父親,父親他雖然無法直接參與過多的戰鬥,但虎旗也在中心的位置,他可以通過指揮虎旗以提供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