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咱家就兩個鹹鴨蛋啊?”

“有啊,怎麼了?”寧母一臉納悶地看著寧靜。

“那我們怎麼沒有?”

“你爸喝酒,你弟弟小,給他倆吃有問題嗎?咱家一直不都是這樣嗎,你今天這是怎麼了。”

“沒怎麼,我就是覺的妹妹也在長身體。”寧靜把話題轉到妹妹身上。

她初來乍到,還摸不清這家人的狀況,也不敢多說話。

其實看到眼前這一幕,她都快被氣炸了,哪有這麼偏向的,都是親生骨肉。

寧靜看不慣,胡亂吃了幾口就下桌來到門口河邊透透氣。

剛出來的陽光,順著小河流淌的方向穿過波光淋漓的水麵,一層薄薄的霧氣還沒有散去。

秋天的小河像個聽話的孩子,老老實實地在河中間流淌。

河流兩側是還有發水時浸泡過的痕跡。

踢開不大的石頭,潮濕的小土坑裏藏著青蛙和各種不知名的昆蟲。

寧靜摸著自己的肚皮,又扁又平。

她已經穿過來一周了,每天三頓除了白菜燉土豆,就是土豆燉白菜。

主食更是,不管怎麼變都離不開苞米碴子。

寧靜發現勤勞智慧的農村人,還真是厲害。

從小生在城裏的她,沒想到玉米磨成苞米碴子,泡幾天水,再磨成麵,就能做成酸湯子。

特別好吃。

或者用苞米茬子磨成幹粉,和成麵團,發酵後做成大餅子。

還有幾樣,一時寧靜都叫不上名字,反正都非常好吃。

她想這可能就是所謂粗糧細做。

來到這,飯菜好吃是挺好吃,就是油水太小。

不解饞。

夜裏,她做夢,麵前都是以前她最愛吃的紅燒肉、鍋包肉、烤肉什麼的。

遺憾的是,即使在夢裏,也不能讓她如願以償地吃個夠。

吃的不好也就算了,幹的還全是力氣活。

每天早上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幫母親做飯,喂豬、打掃房間。

吃完飯,不是給全家人洗衣服,就是上山割豬草。

回來切碎,煮爛,拌上玉米糠,一天三頓喂給豬。

寧靜真是納悶,那個年代的人可真怪,自己都快沒吃的了,為什麼還要拚命養豬。

而且,她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家家都養。

最少兩頭以上。

“大姐媽叫你回來喂豬。”弟弟站在門口,一邊尿尿一邊向她喊道。

“知道了,以後你不聽話還在門口撒尿,就別喊我大姐。”

聽了寧靜的數落,寧亮提起褲子就跑了。

寧靜用了一周的時間把眼前的家務活學的差不多了。

她年輕幹點活不是難事,而且她愛幹活,前世就是因為成天呆在樓裏無所事事,才抑鬱不想活了。

現在白天幹活累一天,晚上躺下就著,哪有時間抑鬱啊。

唯一讓擔心的就是即將到來的婚事,她還沒親眼見過書記一家人,不知道家有錢有勢的楊家人好不好相處,去了能不能受氣等等。

根據原主的記憶,婆婆還是一個極其難相處的人,這更增加了寧靜的憂心。

她一邊喂豬一邊想起前世的生活多麼美好。

每天躺在沙發裏,想吃就吃想睡就睡。

真希望眼前這一切就是個夢,夢醒了,第二天早上一睜眼就回到了溫暖舒適的大床上。

那該多好。

她發誓,如果能回到過去,再也不抑鬱、不想死,像個正常人一樣好好活。

天天笑,開懷大笑,享受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

可第二天早上,睜開眼,呈現在她麵前的依舊是這個蟲飛蛾繞、破爛不堪的家。

“少放點油,再少點。”寧母指揮正在炒菜的寧靜。

等寧母轉身離開,寧靜又偷偷地往菜裏擱了一大勺豬油。

這幾天,她饞的都快喝油了。

“你是不是又往裏放油了。”母親剛坐到飯桌前一眼就發現了。

“就一點。”寧靜紅著臉說。

“最後一次啊,像你這麼吃,根本挺不到年底殺豬。”

“唉呀媽呀,真香。”弟弟喝了一口湯,笑嗬嗬地看著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