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嚇了一跳,難道是自己家的什麼東西起火了。

穿上衣服她剛要出門看看。

書記走過來,敲了兩下東屋門,說,“寧靜,把門插好,別出來,發生什麼事你都別出來。”

書記害怕陳大狗趁亂再來,誰也不知道他藏在哪,以防萬一。

“爸外麵怎麼回事,那麼亮?”

“好像有人喊著火了,我也不知道呢,這就去看看。”

安靜的夜裏,半個杏樹溝被熊熊大火照的通紅,鄰居們大呼小叫向同一個方向趕來。

書記家西院,寧國強後園子裏,一垛高高的幹木頭起火了。

起火原因誰也不知道。

開始大家急急忙忙拿著水桶鐵鍬等撲火的工具,試著上前救火,可是還沒到跟前就被灼人的熱浪擋了回去。

火勢衝天,誰也不敢靠前,隻能眼睜睜看著它劈裏吧啦燃燒殆盡。

迎著紅彤彤的火光,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白瞎這一垛好柴火了,能煮多少鍋大碴子。”

“哪個缺德獸幹的,也不怕遭報應。”

“就是,你說桃花兩口子多好的人呢,也不知能得罪誰。”

“是啊,一冬天白幹了。”

同情的有、看熱鬧的有、陰陽怪氣撇風涼話的也有。

談話間,火勢變弱,變小,幾個村民用水將其撲滅,還有不計前嫌的陳大狗也在幫忙救火。

火滅了,夜暗了。

大家紛紛散去。

在農村,柴火垛的大小,代表著這家人過日子的能力和勤勞程度。

桃花和寧國強每年的大年初五,大家還沉浸春節的喜慶當中,兩人就上山砍柴。

他們家的柴火垛不但大而且還都是好木頭,耐燒、好用。

到夏天雨水多的時候,家家都要備這樣一垛柴火,用來做飯、燒水、燒炕。

人都走了,桃花實在控製不住,蹲在黑黑冒著熱氣的柴火旁哭的傷心。

她心疼、生氣,又不知道找誰去算賬。

寧國強從身後把媳婦扶起來,“行了,別哭了,沒燒的我再想辦法。”

“國強你說,是誰幹的呢,咱倆也沒得罪誰呀?”

“別問了,進屋再說。”

是誰幹的?

要說寧國強心裏沒數那是不可能的。

從看到大火著起來的那一刻,寧國強就猜到了肯定是陳大狗幹的。

因為老實巴交的他從來沒和任何人結過仇。

不是他還能有誰,柴火垛總不會自己燃起來吧。

逃了好幾天的陳大狗,剛才還像個好人似的衝在前麵救火,掩人耳目。

然後又消失了。

其實大家不用細想,隻要他陳大狗一回村,就不太平。

不是東家丟隻鵝就是西家丟條狗。

防不勝防。

柴火垛起火那就更是家常便飯了。

如果誰得罪了他,或者眼熱看誰日子過的好。

夜裏他溜達夠回家,煙頭輕輕一彈,落進選好的幹柴火垛,分分鍾,消防車飛來都不趕趟。

寧國強坐在炕上半宿沒睡,思來想去,也沒證據,隻能認倒黴。

書記這邊回到家,躺在炕上也睡不著。

看來陳大狗這個麻煩不除掉,怕下一個著火的就是自己家。

第二天天剛亮,書記出來喂馬。

寧靜隨後出來,她匆匆跑到後院。

隔著牆頭,想看一眼大伯家柴火垛燒成什麼樣。

剛來到牆邊,踮起腳往西一伸頭,正好被園子裏的大媽看見。

“你還有臉來看啊?都是你惹的禍。”

寧靜知道大媽嘴巴厲害不饒人,扭頭就往回走,不和她吵。

第一,讓外人聽見看熱鬧不好。

第二,大伯家發生這樣的事,要是跟自己沒關係,大媽剛剛也不能單刀直入地責難她。

所以三十六計,走就對了。

“寧靜,你回來,賠我家柴火。”

寧靜隻能像沒聽見一樣,快步往屋走。

路過窗前,瞅了一眼正在喂馬的書記,他都聽見了。

發生這樣的事寧靜心裏也不好受,她像一隻受驚的野兔,隻能躲著大媽,躲到炕上委屈地哭起來。

她恨死陳大狗。

吃早飯的時候書記說,“吃完飯給你拿一百塊錢,去商店給你大媽大伯買點吃的送過去。

幾天後的一個傍晚。

寧靜身體好了一些,她和婆婆正在園子裏種起豆、大蘿卜、胡蘿卜等秋菜。

準備明天去青石鎮找大哥幫忙租房子,順便給他們帶些去。

突然,小美從門口跑過來喊道,“媽媽有人來了。”

寧靜抬頭一看,心裏咯噔一下 ,又是陳大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