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後桌終於離開了那裏,回到了位置上。而我也趕緊又晃晃悠悠的準備從桌洞鑽了進去。
我剛蹲下,我那個同桌就抬起腳衝我踢了過來,我頂著灰頭土臉的腦袋硬是鑽了過去,起來以後,我正準備往位置上坐,她又把我凳子抽了出來,我坐了個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頭重重的砸到了後桌上,磕的我頭暈眼花的,還要聽著班裏那群人猖獗的笑聲。
我羞愧的不能自已,卻不敢反抗。
這時候,組長又說道:“交作業了。”
我弱小的身子又顫抖了一下,而老師也再次進入了教室。
我同桌看到我這副樣子,又衝著老師大喊:“老師,李臨風又沒寫作業。”
教室裏頓時安靜下來,而我也把頭埋了下去。
“李臨風,過來。”
同桌再一次麻利的給我讓了位置,我邁著步子走到講台邊上,兩個手心滿滿的都是汗,大拇指縮在四個手指裏,無意的擺弄著,時不時抓一下我的衣角。
老師吼道:“抬頭。”
我顫顫巍巍的抬起了頭,看到她那雙因為憤怒而睜大的雙眼。
“為什麼又沒寫?”
“我寫了。”
“那作業呢?”
“丟了。”
她捏起我的臉,狠狠地往外提著,我的臉被捏的生疼。
“丟了,又是丟了?昨天沒寫用這個理由,今天還用?你咋不把你丟了。”
我低著頭。
她突然抬起手,重重的推了我一下,我頓時從講台上翻了下去,倒在教室門口。
我忍著疼痛趕緊爬了起來。
“李臨風,你真的是沒皮沒臉啊,別人說著罵著臉還青一下紫一下,你這臉真就不青不紫的,換成別人知道這不是啥好事,還知道臉紅一下,你也不知道臉紅,你這臉皮是真厚啊,不知道點兒錯啊你?”
我被她罵的委屈極了,但我當時想的竟然不是她罵我罵的如此過分,而是怪自己為啥臉不會青,不會紅,甚至往後的好長時間我都在想,自己要是臉會青會紅當時不用挨罵了。
她踩著高跟鞋下了講台,揪起我的耳朵把我拉到了走廊上。
她再次衝我說道:“抬頭。”
我抬起了頭,眼裏滿是眼淚。
“作業到底寫了沒?”
我惶恐不安地看著她,嘴裏就像含了一串冰糖葫蘆,嗚嗚啦啦半天也沒說出什麼來。
“啥?沒寫?”
我兩眼發直,連連自語,又驚又怕,雙腿也不聽使喚,像篩糠似的亂顫起來,嘟噥道:“我真寫了。”
“讓別人幫忙寫了?”
“不是,我自己寫的。”
“那你為啥沒帶到教室。”
“我放在床邊的,丟了。”想了想我又補充道:“昨晚在四樓大教室寫的時候我舍友看到了的。”
“停,別說了,你這次補二十遍吧。搬著凳子出去,下午家長會我和你家長溝通。”
我低著頭,跟著她進了教室。
我同桌又一次殷勤的幫我把凳子拿了出來。
我這次第一節課下了還沒寫完,下課後,他們一個個都出來到走廊上玩,靠在欄杆上說笑,而我隻能眼含著淚水在那裏補著作業,忍受著四麵八方投來的或疑惑或幸災樂禍的目光。
我內心的委屈無可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