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什麼時候,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夢裏,我看到楊聽雪一襲白色長裙,在大沙堆頂端看著我,我在沙堆底部,看不清她的表情,我想去追逐楊聽雪,想去到她那裏,但是卻一直上不去,走一步滑一步。

沙子一直往下滑著,把我和楊聽雪的距離弄得越來越遠。

這時,楊聽雪突然說話了。

“你別再來找我了。”

我衝她大喊:“我沒人可以找了,隻能找你了。”

我固執的靠近著他。

突然一個男子出現在她旁邊,他牽著楊聽雪的手,一個箭步上到了河沙路上。

另外幾個女生圍在兩人旁邊嘻嘻哈哈,隻有我一人在沙堆下大吼著。

不知是被我的聲音弄煩了還是怎麼回事。

她們突然拿起沙子丟起了我。

我眼睛裏全是沙子,眼淚嘩嘩的往外流。

可我還是不死心,繼續靠近著她們。

這時候,那個沙堆老人突然出現在我背後。

我感受到了一絲的親切,他拉著我的手,衝我微微搖了搖頭。

我問他為什麼。

他也隻是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我窒息了起來。

突然睜大了雙眼,我已經淚流滿麵。

房間裏的燈已經亮了,我趕緊抹了一把臉。

我聽到我爸的聲音,緊接著我就聞到他帶著一身酒氣拉著行李箱進了房間,我媽也緊跟著進來了。

我爸回來了,是因為我奶骨折的事兒吧。

我聽到我媽在那兒抱怨,說著我奶的種種,說著我奶有多難伺候,這個不吃那個不吃。

我爸在回來之前也不知道去哪裏喝了酒,看起來滿臉通紅,大著舌頭說著我媽,說著我奶。

我看了看時間,淩晨四點多。

我媽又和我爸說著我奶這次又花了多少錢,家裏又沒錢了。

我爸也在那兒抱怨,說我上學花錢。

我爸估計這時候才看到床上還躺了一個人。

皺著眉頭,說道:“這咋住?就這麼大個床,三個人咋能擠得下。”

我媽說道:“都四點多了,睡吧,他今天就走了。”

我爸瞪了我一眼,把行李箱放下,脫了衣服,帶著難聞的酒氣,汗氣和臭腳味兒上了床,躺到了最裏麵,我媽緊跟著也上了床。

我躺在最外麵,沒有說一句話。

燈也沒關,我臉朝著外麵,就聽見我爸在裏麵翻來覆去,抱怨道:“家裏是真的悶熱悶熱的啊,熱死了。”

我媽說道:“昨晚還好,現在熱。”

我爸不耐煩道:“三個人擠這麼一個小床,能不熱嗎?”

“行了,少說兩句吧,今天他就走了,下個月回來。”

我媽不說還好,越說我爸越起勁,緊接著說道:“我在外麵那兒,那兒的孩子比他還小呢,都會自己打工,自己去掙錢,早早地就不給家裏要錢了,哪像咱家這,掙錢沒人,花錢的倒是不少,一點兒也不會給家裏人體諒,那零食袋子,都不會不買,還有那奶,喝那玩意兒幹嘛?”

我媽也不說話了,就在那兒聽著他抱怨。

“擠死了,這麼小的床睡三個人,這咋睡?這能睡得成嗎?”

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奪眶而出,起身說道:“對,我就是咱家多餘的啊,我走,我走還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