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拉卡裏尼撇嘴。
威克多說:“我從隆梅爾那裏過來,他也是。”
小拉卡裏尼對於亞當近段時間的不幸遭遇並非一無所知,自從列支敦士登回歸國際巫師聯合會大家庭,該國上層巫師社會極富代表性的克勞斯家族也順應時代逐漸為世人熟知,所以這家的各種奇聞異事在事發後迅速不脛而走。
歐洲的巫師們對亞當.克勞斯一夜之間從雲端跌落的悲慘遭遇還是深表同情的。本來已經要登基當皇帝了,忽然被告知你是當年狸貓換太子的那隻狸貓,太子另有其人,光想像一下就虐得不行。
不過小拉卡裏尼生來同情心不氾濫,最多嘴上說幾句寬慰人的話,口吻還不那麼真摯。
這是抱上斯圖魯鬆主席的大腿了?!小拉卡裏尼在心裏陰險一笑,克勞斯爵爺你也有今天!
被小拉卡裏尼親眼目睹自己的落魄讓自尊心持續受損的亞當恨得咬牙切齒,別看他表麵無動於衷,都快憋成內傷了。亞當對小拉卡裏尼的排斥源於對他的羨慕嫉妒恨,作為拉卡裏尼前魔法部長最重視也是唯一的兒子,小拉卡裏尼的平步青雲可謂瓜熟蒂落、水到渠成,他有個好父親,而且是個就算小拉卡裏尼不斷挑戰他的底線他最終也會包容下來的好父親,這一點是亞當這一輩子都求而不得的。
綜上所述,看對方順眼的理由萬變不離其宗,看對方不順眼的理由卻是五花八門各有千秋。都說敵人的敵人是朋友,所以老爺和小拉卡裏尼成為基友也不是毫無根據的。
“那件事情收集得差不多了。”威克多沒頭沒腦地丟出一句。
蘭格率先反應過來,“你找到穆斯塔法主席了?”
自從國際魁地奇聯盟鬧出受賄醜聞,穆斯塔法的名字就跟下臺、晚節不保、假公濟私等罪名畫上了等號,聯盟內部的指責聲突如其來排山倒海,讓人措手不及,緊隨其後的是穆斯塔法主席失蹤的傳言。各種小道消息層出不窮,鬧得人心惶惶,聯盟內人人自危。
“主席先生一直在家待著,沒到別的地方去。”威克多神秘一笑。
“別上當,這傢夥又故弄玄虛了。”小拉卡裏尼吐槽。
蘭格淡淡一笑,“我的競選對手資助人的底細也查清楚了。”
“來得好!”威克多舉起杯子,“祝賀你了,競選結果已無懸念。”
蘭格與他碰杯。
小拉卡裏尼興高采烈的歪樓,“我是不是應該印一套新名片?在背後加上一句愛沙尼亞魔法部長好友?”
沒人搭理他,不過他不介意,他現在已經到了自娛自樂的境界。
“為我們的德瑞裁判長幹杯。”蘭格舉高杯子看著二位好友。
威克多和小拉卡裏尼回應,“祝他老人家早日被趕下臺。”
三人相互碰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默默圍觀的克勞斯爵爺也被點名了,老爺說:“做好回去的準備吧,一旦德瑞倒了,你的堂叔布龍哈特.克勞斯的底牌就成了一張廢牌,為了確保自己不受牽連,他會忙於撇清關係。”
亞當介麵,“這是擊潰對手的最佳時機。”
管他是布龍哈特還是特哈龍布,想從伺機而動的亞當手下逃脫出來幾乎不可能,除非亞當吃錯藥動了惻隱之心。
“你是立即回去,還是以後再說?”威克多問。
“以後再說。”亞當毫不猶豫。
以現在的克勞斯家來說,出了第一個布龍哈特就能出第二個,即使在家裏他的命運也不能掌握在自己手裏,現在回去急於求成無異於將把柄再次送到別人手中,犯過的錯誤必須引以為戒。
“你和德瑞有什麼深仇大恨?”亞當還是把疑惑問出了口,這不像是一般的得罪和被得罪,根本就是不想對方有任何翻身的機會。
“這是我們的事,我沒問過你的事,你也別來問我。”威克多到底揭開了一直以來無欲無求的溫吞麵具,亮出了獠牙。
我們?亞當沒來由的心裏一動。
“我終於想明白一件事,我之所以錯過裏格是因為我把他排在家族之後,如果當初把他看得一樣重要,也許結果將被改寫。”亞當的神情充滿了挑釁,對於克勞斯爵爺來說,權勢不能放棄,可以妥協,可以平衡,但不能放棄。
亞當認為在對待海姆達爾的問題上,他欠缺的是力量,如果他在家裏說一不二,何必委曲求全另娶她人開枝散葉?亞當握緊拳頭,隻有絕對的力量才戰無不勝。
克魯姆老爺沒有發表任何看法,他和亞當的腦回路不在一個頻率,這道理沒法講,他也不打算去講,真講通了還得了,就讓克勞斯爵爺繼續神展開吧。
小拉卡裏尼和蘭格哈皮滴圍觀,恨不得倆人直接掐起來。
幾天後,國際魁地奇聯盟內的大地震讓全世界的小夥伴們驚呆了,與德瑞裁判長下馬的消息同時被刊登在報紙重要版麵的是愛沙尼亞新魔法部長的橫空出世,與此同時,布龍哈特.克勞斯的銀行帳戶遭到凍結,布龍哈特本人被國際巫師聯合會特別調查組帶走。
假裝對峰迴路轉的一切毫不知情的亞當.克勞斯安安穩穩地坐在位於北歐的掃帚工作室內翻閱圖紙,已經被提拔為個人助手的裏安敲門報告他的父母堅持守在工作室外不肯離去,亞當臉上的假笑讓人不寒而慄。
TBC
☆、 ACT•894
一、
德拉科和萊昂尾隨在秘書身後走進俱樂部主席辦公室,秘書沒有阻止,她也有不少煩心事。
“肯尼先生……”秘書站在門口欲言又止。
準備下班的土豪肯尼把羽毛筆插回墨水瓶,抬頭道,“如果是與那對鍥而不捨的夫妻有關,不用告訴我了,謝謝,你可以下班了。”
秘書如釋重負,對老闆充滿感激地微笑,略低頭走出去合上了房門。
肯尼看向倆默不作聲的男士,“為什麼你們每次都比我走得早?你們瞧著吧,我會讓家養小精靈統一俱樂部上下的時間,我懷疑你們過得時間和我的有時差。”
二人同時回以坦然麵對的輕鬆表情。
肯尼皺皺鼻子,穿上鬥篷。
“那是怎麼回事?什麼鍥而不捨的夫妻?”德拉科問。
“亞當.克勞斯的父母,他們似乎期待在這裏進行一場親子之間的對話,以增進互信,加深情感,抹消過去的不愉快。”
“跑這兒來找兒子?”萊昂很快抓住重點。
“我們的飛天掃帚技術顧問拒絕與父母見麵,”三人結伴走出辦公室,並與還未離去的秘書道別,土豪肯尼接著說:“我猜測他們在克勞斯工作室碰了釘子,我搞不懂是什麼讓他們以為能在我這裏找到突破口,他們的親生兒子不願與他們相見,冰脊克朗的主席想見就能見嗎?”在這件事上土豪金擺足了架子,可惜那對夫妻不明白知難而退的重要性,一味的堅持不懈好像很令人感動,實際也很容易激起別人更澎湃的逆反。
“如果我是他們,我都沒臉見人。”德拉科搖頭。
萊昂不以為然,“為了所謂的安逸生活親兒子說放棄就放棄,臉麵值幾個加隆?”
“如果他們的臉皮再薄上那麼一點,就不會發展成如今的局麵了。”肯尼說。
三人來到肯尼的騷包馬車旁,上車前,萊昂一臉玩味的說:“如果他們知道我們接下來將前往某地與亞當.克勞斯碰麵,並參觀他購置的新居,這一切還源於亞當.克勞斯的親自邀請,不知道那對鍥而不捨的夫妻會作何感想。”
“大概會氣瘋。”德拉科說完,揚了揚下巴。
在馬車裏坐穩的肯尼通過小窗看見克勞斯夫婦正攜手向這邊快步走來,他們一絲不苟的昂貴穿著在冰脊克朗空曠的停車坪上顯得格外突兀,這對夫妻臉色難看,喘著粗氣,嘴巴不住張合,似在高聲嚷著什麼,不過這一切對於肯尼主席來說不值一提。
顯然克勞斯家沒有人願意為這對夫妻奔走出頭,也沒有意識到與亞當改善關係才是當務之急。
主席先生收回目光,拍了下車廂,“走吧。”
壯實的變種撒哈拉拖著車廂如離弦的箭與那對疾步而來的夫妻拉開距離,氣急敗壞的克勞斯爹媽隻能眼睜睜地目送馬車冷漠地飛向高空。
一個小時以後,一群人在今日做東的亞當.克勞斯的帶領下來到他的新居外。
威克多看著巫師房產仲介手冊上長篇累牘的說明,對於這棟擁有兩百年歷史的建築,仲介毫不吝惜溢美之詞。仲介費抽了幾成?哦,別那麼直接,大家交個朋友,談錢多傷感情。
老爺挑剔地揚起一邊眉毛,在亞當得意的注視中說:“太近了。”
亞當極有風度地無聲一笑。
小拉卡裏尼沒能第一時間領悟,“什麼意思?”
“應該是距離,”蘭格教授說。“這裏到騎士樓。”
兩家的距離按麻瓜的計算方式與近根本扯不上,差不多是一個城市的這一頭到那一頭,但對於巫師們來說,移形的距離並不遠,別說出國了,連城市都沒出,所以很近。
“這樣的房子符合你未婚妻的審美標準?”威克多的視線落在入口處的浮雕上,整棟建築被灰塵掩埋,又舊又老,好像隨便摸一下就會轟然倒塌。
亞當的未婚妻在某種程度上……知名度不低。
“這是我的個人房產。”亞當斬釘截鐵,後又道,“進去看看?”
幾個大老爺們推開破破爛爛的房門,待揚起的灰塵歸於平靜,他們看著腳下舉起魔杖,小心翼翼地魚貫而入。
海姆達爾三人選擇留在外麵,欣賞長勢旺盛的野花,他們在野草叢生的小花園裏轉了一小會兒就發現了三個地精洞。
“這些東西太麻煩了,驅了又來永無止境,”德拉科踢了踢洞窟旁的泥巴。“家裏的花園用了無數種方法都沒法徹底清除它們,地精把媽媽最喜歡的玫瑰花咬得光禿禿的,媽媽一氣之改種毒花毒草,模樣還湊合,就是散發的氣味不太好聞。”
“這麼做對減少地精數量有幫助嗎?”海姆達爾問。
“大概有吧,我們現在連麵向院子的窗戶都不怎麼開了。”
萊昂說:“我們家培育的幾種有毒花卉在南美銷量不錯,既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遏製地精繁殖,同時具備觀賞性,也沒有臭味,如果你有需要。”
“謝謝,我想我會需要的。”
萊昂似乎發現了某種植物,拿出魔杖走上前去查看。
表兄弟二人沒有停留,繼續在不小的花園裏兜圈子。
德拉科說:“你知道麼,英國魔法部想要徵調瑪律福莊園,給的理由看似充分,爸爸雖然每隔很長一段時間回英國述職,但他依然是魔法部的高級官員,上麵認為爸爸應該以身作則,享受權力給予方便的同時為英國魔法界拋頭顱灑熱血。”
“確實是‘充分’的理由。”海姆達爾點頭。
“爸爸答應了。”
海姆達爾表示驚訝,“保護咒全部取消了?”
“大部分。爸爸如實回饋給魔法部,畢竟有些咒語年代久遠……上麵沒太當回事,爸爸給他們畫了一張地圖,圈出莊園裏某些區域不適合活人行走,”德拉科說到這裏停住,用一種刻意的淡定口吻續道,“我想你也知道,不是所有巫師都明白古老的定義,也不是所有巫師都認同傳承的內涵。魔法部也不例外,大多數巫師不太理解也不屑去理解巫師家族世代居住的房子到底代表了什麼,對那些尤其不把這些看在眼裏的巫師來說它可能很危險。”
海姆達爾問,“是大部分以外的那些咒語嗎?發生了什麼?”
“有一個巫師消失了,爸爸猜測可能‘不小心’進了地圖標注的禁區,被丟去了別的什麼地方——聽說至今下落不明;還有兩個巫師被炸斷了胳膊;一位年輕女士‘失足’從樓梯上滾下來,肋骨斷了兩根……”
海姆達爾說:“我很抱歉。”
德拉科說:“你沒必要抱歉。”
海姆達爾說:“除了這個我不知道說什麼好。”
“德拉科:”……”
“英國魔法部後悔了吧。”海姆達爾笑道。
德拉科露出個古怪的笑容,“他們在莊園後麵搭建了一個停屍間。”
“什麼?”海姆達爾驟然停步。
“你沒聽錯,停屍間。”德拉科十分鎮定。“魔法部似乎打算把瑪律福莊園改建成巫師醫院,名字都起好了,聖芒戈.瑪律福莊園.分院。”
“很高興魔法部還記得莊園是誰家的。”海姆達爾遲疑道。
“我寧願他們把瑪律福莊園去掉。”作為未來家主,少爺求放過。“你能想像得出每天有大量巫師進出莊園,在我平時生活學習睡覺的地方來來去去,萬一有人企圖順手牽羊……還有哭天喊地的家屬認領屍體……”少爺憂傷壞了,“停屍間旁的鬱金香被憤怒的家屬拔光了,整片花圃血跡斑斑,他們沒有辦法讓治療師起死回生,隻能把怒火轉移到莊園的花花草草上,外立麵的浮雕沒能逃過一劫……我的梅林,我都不想回去了……”
瑪律福少爺不敢直麵人生。
“回去的日期定了?”海姆達爾隻好換話題,省得表弟鑽不出來。
“一星期以後。”
“我也會去。”
“你說真的?”
“騙你有好處?”
德拉科皺眉,“遊山玩水還是免了吧。”
“布萊克先生的生日快到了。”海姆達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