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小爺覺得自己被萌貨臉上急於打包了他出售的表情深深傷到了。她當時從荷包看到鞋麵,再到手腕上的木製小花都沒舍得押出去。唯有看見自己的時候,那眼裏的不值錢的意思很明顯。所以當步溫涼對著他笑的時候,穆流彩第一次賭氣的沒有看她。
秦苑雅對於這個賭注自然是歡喜不已的,其實就算溫涼不說,她也會提這樣的要求的,當然,這話從步溫涼嘴裏說出來比她更合適。果然,那好看的公子爺聽後冷了臉,她趕忙走上前幾步笑道:“公子別生氣,想來******是對自己的手藝很有自信,不然也不會說的這樣輕鬆。穆夫人,你說是吧?”
步溫涼沒有正麵回答她,而是歪著腦袋道:“我有條件的。這裏是你的地盤,所以我要求做飯時所有仆從都要退出十丈以外,連矮子也不例外。不然等下若是我贏了,你翻了臉,讓那些人衝進來抓了我,豈不是不公平。”
她這廂話音剛落,秦苑雅還沒張口,倒是一旁的河神大人惱了。就見他站在原地跳腳罵著:“你說誰矮子呢?你說清楚了,你以為你自己很高嗎?五十步笑百步,還好意思來說我?”
溫涼低頭看著他在地上折騰,等他跳累了才慢悠悠的張口:“這個確然,我隻比你高出了半個頭。聽話,別跳了,我眼神不甚好的,等下仔細踩到你了。”而後也不再理會石化在遠處的河神大人,率先走出了大殿。
都說女人一旦被男色迷了眼,腦子就會不甚清明。那聖祖娘娘果真如步溫涼所說,揮退了所有仆役,隻是卻帶了矮子進來。
事情延伸到這一步,想來大家都明白了溫涼的意思。隻是偏生那個河神就是死皮賴臉的要進來,步溫涼和流彩對此都沒表現出什麼異議。心照不宣的靜觀其變,隻要進了密閉的空間,事情就好辦了。
後麵的廚房很大,秦苑雅左拐右拐的卻是將她們帶到了一處小隔間裏。這可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她想的是,等下步溫涼要是反悔了,以她一人之力,就是打不過穆流彩也能先將他的“妻子”抓住。步溫涼進河內的時候就不動聲色的腰間佩劍隱去了,因此她就自動將她當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進去之後,裏麵堆積如山的蔬果全部都是新鮮的。秦苑雅在一邊站定,將雙手一抬,後麵的矮子河神立馬就將一個繡著淡粉碎花的圍裙圍在了她身上。說實話,端看那秦苑雅的架勢確然很有大廚之風。剛才那些菜的味道確實也都不錯,可見對於烹飪之道還是頗有研究的。
她轉過身,對穆流彩笑的溫潤:“穆公子,方才奴家見那道西湖醋魚似乎頗得公子偏愛,想來您應該是喜食口味偏重的菜肴。因此就再做一道醬汁鹵肉,希望公子喜歡。”言罷就卷起手邊衣袖開始準備。
調汁,煎肉,去腥。每一步都做的很是精細,房內頓時一陣濃鬱肉香。
步溫涼知道流彩一直都不開心,因為這位爺自從她說了那話之後就一直在笑。溫潤的,不達眼底。有些煩惱的搓了搓衣角,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平時這個無賴也時常逗弄自己。況且她這樣做,也算是事急從權嘛,她當然不會承認這裏麵還有少量的報複心態在內。可是,他好像真的不是很開心呢。
萌貨覺得有些後悔,自己那玩笑,是不是開的太過了些。因此,她緩慢的移動過去,拉了下他的衣角,清咳一聲:“我,我做個蛋花湯給你喝吧。”
她其實根本不會做飯,幼時時常吃不飽,能有口東西吃就是天賜的恩德了。後來去了青雲觀,也就是跟這無話打打野味隨便烤一烤,該放什麼不該放什麼,其實她自己都是糊塗的。
穆公子聞言倒是看著她又笑了一下,但是那笑容,怎麼看怎麼覺得咬牙切齒,他說:“步溫涼,你覺得蛋花湯和鹵肉,哪個勝算會大一些。”他是鮮少這麼沒風度的,也從來沒有這麼連名帶姓的叫過她。他是真的生氣了,不是因為她的拒絕,而是她的態度。
他第一次開始深思,如果溫涼隻是因為不懂感情才拒絕他,那還好。若是壓根就不在乎他,又如何呢?
溫涼沒提防他會這樣問,本來這場所謂的廚藝比試就是項莊舞劍,哪裏會考慮這樣多。但是流彩似笑非笑的樣子又著實讓她有些害怕,隻得小聲回了句:“蛋花湯,是我拿手的菜。”
她說的是真的,她沒有娘親,青雲觀裏麵更不會有人告訴她該如何做飯。蛋花湯還是她曾經幫忙捉鬼的一戶農家院的大嫂教過她的,那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教過她做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