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趕來的沈淼正巧撞到從高點下來的鍾末。
“你怎麼來了?”鍾末看著氣喘籲籲的沈淼問道。
“我……我這不是擔心你嗎?”沈淼喘著粗氣。“我一猜就猜到你會來著,你和以前真是一點沒變啊。”
“碰巧走到這來的。”
鍾末找了片平坦地方坐了下去。
沈淼緩了緩坐到了鍾末旁邊。
“老孟那是是太氣了,才說的那話,你別往心裏去。”
“我知道。”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啊,惜字如金。”
“嗯。”
“我知道鍾叔的死在你心裏留下了一層陰霾,但人總要向前看的……”沈淼正欲安慰鍾末一番,卻被其打斷。
“我一直在向前看,我不過是不理解他明明是為人民犧牲,最後卻連墓碑也不能立。我所做的一切隻是不想再重走父親的老路,我隻想讓我媽安心。”談起這些鍾末似乎有些哽咽。
“兒!”一聲呼喊從兩人背後響起,鍾末回頭一看,是自己的母親,趕忙起身迎了過去。
“媽,你怎麼來了?”鍾末看著比自己矮了一頭的母親。
“你孟叔來找的我。”
聽母親這樣說,鍾末看向母親身後不遠跟著的孟海。
“你孟叔跟我說你臨陣脫逃?”鍾母話語中帶著一絲不悅。
“媽……”鍾末一時語塞,不論作何解釋,臨陣脫逃是事實。
“兒,媽知道你爸的犧牲對你創傷很大,媽也知道你想讓我安心,但兒你要記住,你爸是為國捐軀,倘若沒有像你爸這樣的人擋在咱前麵,咱不可能安安穩穩的生活。”鍾母聲音逐漸哽咽。
“鍾末,媽知道你身上的擔子重,如果你不想幹了,你嫌累,咱就不幹了,咱回家!有媽在,誰也不能拿你怎麼樣!”
鍾末看著比自己矮一頭的女人,卻感覺自己始終被這個女人保護在身後,“媽……我知道了。”
孟海向著沈淼點頭,示意沈淼過來。
“濱州地下城,戴罪立功。”孟海隻丟下一句話便離開。
鍾末跑到沈淼身邊,對著鍾母說道,“媽,你回去吧。我要出任務了。”
說完便轉身離去。
鍾母默不作聲的擦了擦眼角,目光放在鍾末身上久久不願移走。
“兒啊,你的那些心思媽怎會不知。”鍾末的身影已經消失,鍾母卻未離去。
“你爸走的早,起初我也恨你爸,恨他為什麼要做這麼危險的工作,為什麼就這麼把咱娘倆給拋下了,恨他甚至連最後一麵都不讓我見。
但轉念一想,你爸又何嚐不想回歸家庭,和咱娘倆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呢?末兒,你一定要回來。”鍾母望著鍾末離去的方向低語道。
燕京地下城大門處停著一輛車,駕駛位上坐著一個男人,叼著煙,將腿放到方向盤上。
鍾末與沈淼來到大門處,正欲找相關人員開門,卻被男人喊住。
“喂!是鍾未和沈三水不?”
兩人回頭看去,發現是個吊兒郎當,頭發雜亂的男人,以為是故意拿兩人尋樂的便轉過頭去不再搭理男人。
“老孟給俺打過招呼了,讓俺帶你倆去濱州。”男人見兩人不搭理自己,隻好搬出孟海。
一聽是孟海叫的人,兩人這才正眼打量起男人。
操著河南口音,一米七八的個子,胡子拉碴,頭發打結,睜著眼睛跟沒睜一樣,嘴比常人大個兩三圈,叼著煙,衣服上還被燙了兩個洞。
見兩人一直在上下打量著自己,男人也不惱,摳了摳鼻子,將汙穢團成一團從窗戶彈出。“上不上來啊?不上來俺可回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