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安臉上的焦慮和擔憂不是做戲……
“你娘也在府裏做事?”梵音不由想到了自家的梁媽媽,她當初就是因為不想跟隨方縣令進京才留在自己家的,如今她和父親也要走,想必她還是要另換地方。
“還沒有奴才的時候,奴才娘就已經在張家做事了。”劉安眼中有些期盼,梵音點了頭,“終歸要有一些人跟著二胖走,我稍後問問張夫人可否讓你娘跟隨一同去。”
“多謝楊大小姐,多謝!”劉安不知怎麼好,手足無措的功夫,到底是跪了地上給梵音磕個頭才起來。
“行了,你也省得擔心惦記的,去幫著收拾下要帶的東西,或許過幾日就要啟程了。”梵音嘴上吩咐著劉安,自己心裏也開始琢磨要帶的物件和人手,聽說京中的物件什麼都貴,這剛過上幾日的舒坦日子,豈不是去了又成窮人了?
顧不上更多感慨,張縣尉與父親已經從前院走過來,看著他們一前一後、一武一文的言談侃笑,梵音的臉上也湧起幾分喜氣,顯然父親成功了,而且與張家的關係更近了一層。
在張家用過飯
,梵音便隨著父親一同回去,這幾日是要張羅著進京需備的物品。
想到要花銀子,梵音便忍不住肝疼,這都是窮日子留下的後遺症,可該花的銀子地方也不能吝嗇,這一通采買可謂是梵音這一世迄今為止花的最多的一次錢,盡管銀子灑了出去,可購物是女人的天性,拿了銀子往櫃上一拍的爽感還是體會到了。
可這種事情梵音隻想體會一次,絕不想再有第二次。
楊誌遠這些時日一直都被縣衙中的同僚請去吃送行宴,而每一次他都不會忘記張縣尉,喝酒言談之間也把要將張縣尉的兒子同帶入京中的事說出來,不免讓眾人驚詫過後對張縣尉有了羨慕嫉妒恨的心思。
可這又能怪誰呢?誰讓當初楊誌遠剛到縣衙時他們都隻是圍觀看熱鬧的?隻有張縣尉一人護著楊誌遠,如今楊誌遠能夠在張縣尉走麥城時挺身而出,這也是幾年裏交下的情分,誰都比不得。
添點爛草就想吃肉包子的事那是做夢,眾人也隻有恭喜恭喜再恭喜的酸澀祝願,而曹縣令得知此事時則是氣的牙根兒癢癢。
他從來到慶城縣就與張縣尉針鋒相對,雖說張縣尉是此地的地頭蛇,但曹縣令也不是省油的燈,幾次交鋒和挑釁就把張縣尉的勢氣給壓住了,這倒不是曹縣令的手段多麼高超,而是因為二胖的童生身份。
有把柄拿捏在手,曹縣令還有什麼可怕的?那還不是他說一
便是一,他說東別人不敢往西?
張縣尉對這件事也著實無奈,當初他因為自己的原因已經耽誤了張文擎,對待小兒子,他是說什麼都硬不起腰板了,若因為自己的骨氣把兩個兒子都給耽誤了,他這個縣尉還當的有什麼意思?
張縣尉的沉默讓曹縣令耀武揚威起來,楊誌遠也以自己的名義向曹縣令為二胖求了童生身份。
別人的麵子不給也罷,這縣衙裏大大小小的事他都依賴楊誌遠,他一開口,曹縣令也就此作罷,大手一揮把這件事給允了。
可沒成想,楊誌遠被調入京中還要把張縣尉的兒子給帶走!
如此一來,張縣尉可沒什麼求著他的了,往後還不跟自己沒完沒了?曹縣令恨死了楊誌遠這個藏著陰刀的小人,可楊誌遠高升入京,還是吏部直接下了調令,他縱使氣成篩子也是無奈,沒有任何的辦法。
還能怎麼辦?忍吧!
曹縣令在自己的公房裏沉悶冷哼了多日,連楊誌遠離開慶城上京的這一天都沒有再露麵。
張夫人沒有來送,因為她怕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兒,張縣尉隻一個勁兒的往劉安的懷裏揣銀子,讓他去了也不用操心,全都給了楊誌遠,隻要二胖餓不著就行。
梵音和二胖坐了馬車上,後一輛馬車上是青苗、彩雲和劉安的娘,楊誌遠坐在車轅處與劉安趕車,另還有兩個小廝一同跟隨,衙役們得了張縣尉的吩咐,要將楊誌遠一直
送到京中才歸。
夕陽斜下,在天邊綻放出一片紅霞,淡淡的霧月已經顯露出影,微風輕吹,樹葉沙沙作響。
這一副美景讓梵音心中陶醉,看著慶城縣的城門越來越遠,她的心中不乏一直想著,一定要找到吾難師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