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行儼與梵音得知緣兒有可能遇見了陳金吾的消息後,並沒有帶著孩子們離開。
反而大大方方的搬到了素齋樓居住,而且一住便是四年。
這四年裏,陳金吾並沒有再來過,反倒是鍾行奇跑來指著鍾行儼的鼻子罵了一通後,兄弟二人私談了許久,鍾行奇又一個人回了鍾家,隻當沒有見過他。
不過這四年,緣兒的變化很大。
自那一次相遇,梵音索性拉起緣兒的手,娘倆兒私自關起門來說起了悄悄話。
梵音把陳金吾與她的婚約來曆講了清楚,更是說明了她與鍾行儼為何會臨陣帶著孩子們離開。
緣兒聽的眼淚吧嗒,窩在梵音的懷裏哭了半晌。
梵音撫摸著她的小腦瓜,自這個丫頭懂事後,她鮮少流眼淚,這也是屈指可數的一次。
女兒長大了……
從那以後,緣兒也不再一心擺弄刀槍棍棒,也開始學習管賬、理財,大大小小的事跟在梵音的身後學,梵音也沒對此感到奇怪,反而很樂意教她。
終歸是個女孩子,哪能像男人一樣的,整日隻想著習武呢?
一連四年,緣兒也出落成一個玲瓏曼妙的窈窕淑女,但這是和藹可親的對待親眷和蜜友,若是誰惹著了她,那火山爆發的脾氣分毫不收斂,謾罵是從來沒有的,因為她便直接拎起棍子打人了!
鍾行儼對女兒的成長感到無比滿意,對那個隻知道吃喝玩的臭小子很看不爽,因為那小子除了學刀法
,用在了做菜上之外,打死都不肯再習武。
按照他的話來說,挨打了還有姐姐出麵,根本用不著他出手,他隻需要做好吃的,等著姐姐打完了伺候上一頓美味才是最佳。
雖然日子過的平和溫馨,不過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孩子們一日一日的長大,梵音的心裏卻開始越發的擔心起來。
鍾行儼沒心沒肺,隻要沾了床邊便想與梵音親昵。
梵音正睡的香甜,被那一張嘴給拱醒,氣的立即踹過去兩腳,“討厭!”
“討厭什麼?都老夫老妻的了,討厭也忍了吧。”鍾行儼笑眯眯的仍不放棄,梵音哭笑不得的從床上爬起來,她隻納悶這個人怎麼都三十多歲的人了,還是那麼厚臉皮?
“別拉拉扯扯的了。”梵音推開他的手,有心與他說一說正事,“還有半個月就是兩個小家夥兒的十五歲生日了,也是緣兒的及笄之禮,你這個當爹的打算怎麼辦?”
“我閨女的及笄之禮當然要大辦!”鍾行儼摸摸胡茬,“素齋樓宴請三日,不收分文,廣發邀帖,委屈了誰也不能委屈了閨女啊!”
“你這個家夥,明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梵音狠狠的戳了他腦門,“緣兒已經不小了,你總該上上心了吧?無論那個人是不是想娶緣兒,總應該有個口風吧?否則誰還敢向咱們來提親?那不是自找死嗎?”
鍾行儼的腦門都快被戳漏了,歎了口氣,之前的好心氣也沒了
,“誰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四年前出現過一回,到現在也沒再露個麵兒,難道讓老子親自去找他不成?”
“其實就是在等著你低個頭。”梵音心裏閨女第一,鍾行儼的地位已經徹底倒數。
鍾行儼定是不肯服這口氣,挽了挽袖子,咬牙道:“低頭?沒門!你等著,閨女的及笄之禮我這個當爹的親自出麵辦了,嫁誰都不能嫁了皇室去遭罪!”
“你少胡說八道。”
梵音拽著他,示意他小聲點兒,“難道你沒看到緣兒自幾年前,見過他之後的變化嗎?”學刺繡、學管財,讀書寫字樣樣不落,不再是之前隻喜好舞刀弄棍的假小子。
鍾行儼也微有心虛,“她那時候還小,懂得什麼?”
“我遇見你時也正巧這麼大!”梵音掰著手指頭算算,“你與四年前的皇上年歲也差不多。”
“啊?!”
鍾行儼咬牙切齒,“那就看我的好了,我絕不能讓女兒吃虧!”
第二天,鍾行儼從素齋樓散布一個消息,他的女兒及笄之日要定親!
這個消息一出,可謂讓京中立即沸騰一片。
忠國公的嫡長女要定親,這無疑是一件引人熱議的談資,而更讓人們驚愕的是,誰不知道皇上登基之日就立誓要娶忠國公的女兒為後?
親自定娃娃親去的那一天,忠國公帶著妻兒遠遁,如今又突然的冒出來說要定親?
所有人的揣著好奇私下議論,卻沒有人敢問出到底定親的是
何人,因為所有人都能揣測出皇上如今的心情是多麼的憤怒,誰樂意去當這個出氣筒?
陳金吾的暴怒比眾人想象中的還要凶猛!
四年了,他隱忍了四年都沒有去找鍾行儼,沒有再去看緣兒,為的就是自己這一顆強烈的自尊心。
當年,他率領眾臣去迎娶,鍾行儼帶著一家子跑了。
四年前,他還沒等表明心意,緣兒帶著弟弟跑了。
如今四年後,他本在考慮及笄大禮那日他是否要出現,可誰知道鍾行儼卻散出一個定親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