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雪蕙微微皺眉,本不放在心上。
尤家那些個二三事她雖然聽的不多,但是也算是略有耳聞,嫡庶之分實在是分明,想來那尤家庶女也是受盡了欺辱。
可餘光看到那一身鈷藍少年動作急促的尋了過去,他似乎愛極了藍色。
還不等薑雪蕙思考過來,她忽然頓住了動作。
提著裙擺便跟在了燕臨身後。
燕臨乃是勇毅侯府的世子,就算是收到了這清遠伯府的請帖,可那定國公府自然是也邀約了他,他這身份理應是去那定國公府,來這裏的原因也無非是因為寧二。
現下這般焦急,她心下估摸有了猜測。
……
“我定然讓你瞧瞧什麼叫真正的酷刑……”
她還沒靠近,便聽得她那在她麵前素來偷奸打滑的好妹妹,冷著臉色沉聲肆無忌憚的威脅著沈月。
薑雪蕙目光自被她妹妹攬在懷中的少女一掃而過,微微蹙眉。
她一直都對清遠伯府的這些個醃臢事略有耳聞。
一一常和她念叨,說這些人麵上如何阿諾奉承,實際上內心裏最是醜陋,指不定便想著將你抽筋拔骨,吞噬殆盡。
可她雖然知曉,卻是不曾這般直麵接觸過這般酷刑的,那人不算白嫩的手腕上細看全是密密麻麻的傷痕,青紫一片,光是瞧一瞧,便知道疼得厲害。
她的意識還有些模糊,發絲濕漉漉的,身上的衣衫瞧著也不是什麼細致的,倒是和下人的衣裳一般,此時貼在她身上。
有些熟悉的披風披在她身上,堪堪遮住了她的身軀,雖說這裏沒有什麼男子,可傳出去總是不好的。
清遠伯府不算什麼世家,可怎麼說祖上也是受過勳的人,現如今雖然有些沒落了,祖上積累的心血應當還是有的。
卻不曾想,教導出來的子女竟這般無禮。
她的好妹妹放完狠話,便要帶著尤芳吟離開。
尤月自然是不會這般輕易放人的。
她厭惡極了這薑雪寧,若是薑家才女阿蕙便也算了,長相優渥,談吐有度,性子更為純善,這般帶走尤芳吟也不為奇怪。
可什麼時候,這薑雪寧也能這般肆無忌憚了?
不過是個鄉下來的野丫頭罷了,也敢在她麵前這般放肆,當真是欠教訓。
尤月狠狠掐住了手帕,麵上卻帶著笑意,那笑容眼熟,薑雪寧盯著看了一秒,便反感的微微側眸。
總覺得那笑容眼熟……
她心裏頗有些癢的想著。
“二小姐說笑了,隻是我們自家的事情,還是不需要外人來指點了,芳吟性子膽小,您這般帶走她,她應當也是害怕的……”
這人睜眼說瞎話的樣子實在是惡心。
懷中少女光是聽到她聲音便不自覺的握緊了薑雪寧的袖子,可見是怕極了,哪裏來的怕她?這明明怕的是她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尤月。
可這又的的確確是清遠伯府家事,她身為薑府小姐,如何也是管不到清遠伯府的,若是傳出去,指不定讓人如何唾罵。
少女身姿僵硬,似乎有些為難,卻又不甘放開尤芳吟,麵上頗為陰沉,薑雪蕙怕她惹出事端,畢竟這少女向來肆無忌憚的,連她這個做姐姐的都不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