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功夫來討論我未來娘子,不如去看看那幽篁館左數三行四列那張琴下放著何物”
男子輕輕吹了那茶水熱氣,微抿。
抬眸看他,聲音亦是淡,聽不出喜怒之意。
呂顯被他那目光看得心下一跳,輕嘖了一聲,不信邪的開口。
“怎麼?能放什麼?放著我未來畢生金銀嗎?”
他話音落在地上,刀琴就拿著那嶄新的銀票走了上來。
恭恭敬敬將那銀票遞給了謝危。
瞧著男子修長手中捏著的嶄新銀票,他心下微跳,卻不願承認。
“怎麼?這是瞧我認真,終於良心發現,獎勵我的?”
男子聞言淡淡看了他一眼,隨即將那不多不少的五張銀票扔在桌上。
他眼神好使,那上麵印著較小的薑府二字被他看的明白,讓呂顯再不能說出話來。
“你這手段似乎也好不到哪去……”
語氣平淡,卻帶著幾分淡淡哂笑。
這呂顯半是威脅半是哄著,甚至將自己置身於流言風語尖上,也不過是為了得少女垂憐。
然,薑雪蕙雖心善,卻斷不是個愚善之人,對於男子之間更是格外注重距離。
雖在他麵前收下這琴,卻還是因著不想欠他人情,差人偷偷放了銀票,一張不落,其心思明顯。
呂顯原本的好心情眼下蕩然無存,亦是忘記詢問謝危為何知曉這件事。
……
自無其他,無非莊生曉夢一場罷了。
自那次和少女一別之後,他已經很久沒遇見那般古怪的夢境了。
可這事實在古怪,所以他一直不曾忘卻。
現再次進入,他已是平靜。
……
“我不求她同我相好,隻想循序漸進同她一起,若是收了這琴,下次再說求邀,她心善定不會拒絕,我本心懷期待……”
謝危尋著聲音看去,呂顯在他身旁喝的酩酊大醉,說話也頗為含糊,卻也並不是分辨不出。
“他”神色平淡坐在一旁,聽聞他這般說,連眉眼都不曾波動半分,瞧著那手上經文。
“可今日卻從那店家得知,左數三行四列那琴下,壓著五張她的銀票,她竟絲毫不願與我歡好……”
平日裏素來厚著臉皮,眼裏隻有錢財的男子,現如今喝的連人都不識,話語裏盡是哽咽委屈之意。
“既薑姑娘不喜歡你,又何苦糾纏於他”
“謝危”聞言撩起眉眼看他一眼,瞧他這般混醉,微微蹙眉,語氣竟是諷意。
呂顯聞言微頓,不知想到了什麼,麵色忽然緋紅,明明已站都站不穩,卻還是揮著手反駁他。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君子,好逑啊……”
“謝危”沒有理會他的發瘋,隻是頗為隨意的將手上一直捏著的經書往桌上甩去。
大概是看久了心神疲憊,輕輕的捏了捏眉心,半晌這才吐出短暫一句。
“……蠢貨”
他沒說話,卻並未覺得“謝危”說的有何不對,看著走路不穩的呂顯漸行漸遠的消失了身影。
隨即凝眉看向了坐在凳椅上,撐著額頭閉眼小憩的男子。
他居高臨下的瞧著“謝危”
“人的精力本就有限,隻有將全身心都投入這場賭局,才會堪堪取得勝利,他是個拙笨之人,所以事事低你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