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對上,如夏日清涼,冬日暖陽,一片柔情愛意,如水般,似要將她吞噬殆盡,少女微愣,這才覺得不妥,試圖收回手來。
“張大人,可是感覺身體不適”
男子剛剛那般模樣確實有些嚇到她了,她心下擔憂的厲害,唯恐他至此暈厥過去。
心中澎湃情意至此未曾冷靜下來,他睫羽微顫,索性不再遮掩,卻又怕嚇到她,闔眸搖頭。
“無事,隻是憶起當年,心覺悲痛萬分。”
薑雪蕙無意探查旁人內心悲痛,聞言頷首應了一聲,移開話題。
“那日夜晚瞧見張大人也是喚著阿蕙的名字,神色頗為焦急的模樣,可是把阿蕙認成了旁人?”
張遮聞言唇邊漾開淡淡笑意,這人瞧著本就是剛正不阿的傲竹模樣,此時笑起來也是淡的,如細嫩墨竹探出枝丫,淡雅的厲害。
他搖了搖頭。
“並未認錯,薑小姐乃京城才女,張遮早已傾慕已久。”
薑雪蕙聞言隻是笑笑,並未說什麼,這麼多年以來,她也早已對那些個嘴裏口口聲聲說著愛的人看透。
總歸隻要得不到回應,過了兩三日便會放棄,口口聲聲的情意說的比什麼好聽,卻字字做不到。
失望之餘不免愈發冷靜,她早已不是那個幾句情話便能哄得昏頭轉向的小姑娘了。
張遮亦不奢望短短幾句便能引得少女垂憐,阿蕙溫柔而堅定,嬌氣卻清醒。
唯有時間和行動才能打動少女的心房。
張遮嘴拙,其人更是毫無趣味,雖有一腔真心,卻不知如何訴說,這一路上,也都是阿蕙在尋著話題。
……
兩人行為舉止頗為親密,皆落入男子眼中。
“主子?”
劍書瞧見謝危一直不曾回神,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遠處,似乎出了神,輕聲喊道。
謝危指尖微動,回過神來,麵上一片冷漠淡然之色,不曾言語。
“走罷”
……
薑雪蕙回了薑府,孟氏自她出去便一直等著她回來,可瞧見她回來,麵上卻不免帶有失望之色。
卻還是不住的詢問。
“怎麼樣?這張大人如何,是否如阿爹所說那般風姿卓越?”
薑雪蕙倒是沒有隱瞞,含笑點頭,卻輕聲歎了口氣。
“張大人雖麵如冠玉,阿蕙卻不甚喜歡,這性子太過無趣了些。”
言語之下便是不喜,孟氏聞言雖是無奈,卻沒有太過失望,薑雪蕙本就性子嬌氣貪玩。
這張遮雖有一片赤子之心,可隻是這般,仍打動不了少女心房。
怕是以少女脾氣,寧肯獨守終老,惹人笑話,也不願委屈自己,草草嫁於他人。
少女的眼光挑的很。
和母親細細說完,又被她拉著念叨了幾句,也無非是她現在到了年紀,若是不仔細相看,以後嫁不出又該如何。
然少女不放心上,反倒安慰起她來。
“姻緣之事,自有天定,自不可強求。”
孟氏見勸不動她,索性又叮囑起明日入宮一事。
她歲數已長,嘮叨起來便沒完沒了,可少女卻認真的聽著,偶爾開口回應幾句,眉眼柔和一片,絲毫不見煩躁,倒更像是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