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坐在下麵,目光平淡柔軟。
心安理得的享受沈芷衣對她的一片維護之意。
薑雪蕙隻需眉眼含笑的坐在那,甚至什麼話都不用說,便有人心甘情願的為她鏟除不平浩蕩。
王久是用盡手段爬到這個位置上的。
他學識淺薄,若非當年平南王逆黨一事,他斷然不可能坐在這個位子上的。
他平日裏自恃年長,對翰林院的諸位也都不甚客氣。
翰林院諸位雖然看他不爽,可卻因為他的身份,對他仍算的上是客氣。
眼下被這沈芷衣這般夾槍帶棒的諷刺了一頓,心下自是猶如吃了黃連一般。
偏偏沈芷衣身份尊貴,是以,縱使這黃連苦的他想吐,也不敢吐出來,隻能自己捏著鼻子往下咽,還得誇這黃連美味。
隻恨自己無權無勢。
眼見著沈芷衣還要發難,薛姝急忙攔了下來。
“好了,芷衣,無論如何,王大人也是我們的夫子,不過是覺著我身量矮了些,怕我看不到他說話罷了”
薛姝幾句話便為這王久解了圍,引得薑雪寧側眸看了她一眼。
少女抿著唇笑。
笑的薑雪寧覺得心下有些古怪,卻說不出是何不對勁。
收回目光時,卻又察覺到尤月的眸子。
薑雪寧微微頓了頓,詭異之處從心底裏冒出來。
似有流星在腦海滑過,少女試圖抓住痕跡。
“阿寧?”
薑雪蕙瞧著她頗有些心神不寧的模樣,語氣有些擔憂的詢問她。
少女尋著聲音看去,似有煙火在腦海炸開,一片清明。
心下了然。
怪不得總覺得熟悉,原是如此。
她們拙劣的模仿著阿姐的笑容,卑劣的學習著阿姐的談吐,以為變得這樣就可以和薑雪蕙一般模樣。
可劣質就是劣質,永遠比不得阿姐半分。
薛姝尚有幾分精髓,這尤月卻是照虎畫貓,不倫不類,卻也敢那在麵上細說,也不怕惹得人背地嘲笑。
可細細想來,卻又覺得阿姐愈發厲害,優秀到甚至開始有人不自覺的模仿她。
“我沒事”
聽她這般說,薑雪蕙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這場鬧劇至此散去。
薛姝也成功坐在了公主身後,薑雪寧的身旁。
還是周寶櫻給她讓了位子。
女孩性子貪吃不愛學習,索性自己去了後麵,偶爾還能偷的幾分閑。
王久這一堂課上的實在是心神疲憊。
好在除此之外,便無其他之事,一節課,便這般的講了過去。
幾位小姐聰慧,不過提點幾句便運會貫通了去,周寶櫻雖有些勉強,可他眼下不過十四有五,雖勉強,卻也能跟上。
……
第二節課是琴課。
薑雪蕙本就有些困乏,聞言卻有些來了精氣神。
於琴一道,少女總滿心熱切。
直到男子走進來。
她都還有些怔愣,回不過神來。
大概是不曾想太子少師竟然會琴。
少女怔愣出神,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讓謝危本就對她有些說不清的厭和煩,此時心下更甚。
“薑大姑娘為何不動?可是已會?”
薑雪蕙回過神來看他。
少女心似玲瓏,更為敏感,輕而易舉的便能察覺到他的幾絲厭來。
雖心下不解,麵上卻不曾展現半分。
“謝先生說笑了,阿蕙對琴隻是了解,談不上已會”
薑雪蕙聲音淡淡,可沈芷衣卻朝她投來目光。
她很少在世人前彈琴,偶爾展現,也多是所迫,並非所願。
沈芷衣曾問她為何,少女回她:
琴之於我,並非是什麼可以隨意利用的東西,而是伴我一生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