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時還遠沒有出落成這般的模樣。
亦是沒有眼下的這般風光。
彼時的薑雪蕙就隻是薑家的大姑娘,性子溫婉嬌俏,卻沒有被人挖掘,如珠寶蒙塵般。
聽他這般說,坐在院牆上固執的修剪著她院外的那棵桃樹。
女子的身量素來拔高的快,他當年甚至還比薑雪蕙還要矮上一點,脾氣卻比少女大了不少。
那顆桃樹是棵壞樹,三四年憋不出半朵桃花,他實在是不懂薑雪蕙種了它有什麼用。
薛燁一直想讓她拔了重新種上一棵,可素來性子溫和的薑雪蕙在這一事上卻頗有些固執。
“它會開花的,我看過的”
……
少女坐在院牆上,努力伸長了手臂去修剪著那桃枝。
她性子愛漂亮,連修剪花枝這種髒話都不願穿一件暗色的衣服。
淺粉色的衣裙被她不算優雅的分在兩邊,她跨坐在院牆上,聞言放下剪刀,看了他一眼。
她發絲頗為淩亂的散在肩膀,貼在臉上,少女也不在乎,她頗為興奮。
“薛燁,你說什麼?我感覺明年這棵桃樹一定會開花的,到時候一定會讓你大開眼界!”
她好似對這件事格外的高興,那一瞬間,薛燁甚至覺得那未曾綻放的桃花都彙入少女眼中,漂亮的不似凡間人。
她根本不在意世人對薛燁的評價,她隻相信自己。
薑雪蕙和薛燁一起長大,少年性子雖然有些乖戾,卻並非是那般的人。
這麼久以來,少女不可能沒有聽到這個傳聞,卻一直沒有改變對薛燁的態度,又何嚐不是已經算是表態。
薛燁舌尖抵住尖牙,他微微抬頭看著眉眼含笑坐在院牆上的少女。
少年站在樹下抬頭,真正的接受了薑雪蕙這個朋友。
他唇角噙笑。
“沒什麼,薑雪蕙”
……
薑雪蕙性子素來溫婉,若非在她底線之事上,她對於薛燁都算是縱容。
就如少女所言。
第二年的春日,那壞了三四年的桃樹果真綻放。
在他得知了這一消息的時候都頗為驚訝,甚至還特意去瞧。
那桃樹果真於一夜綻放開來。
遠遠瞧著粉霧如雲彌漫在少女院牆。
她一襲白裙坐在樹上,與當年並無兩樣,瞧著他來了,便眯著眼對他笑。
“阿燁,你來了”
時隔一年,薛燁早已不是臭名遠昭,他的脾性雖然還是那般的乖戾莫名,卻因為定國公府的地位水漲船高而被他用手段壓下。
甚至有了讚揚起少年的流言傳了出來。
可薛燁這麼多年,卻也隻有薑雪蕙一個知心朋友。
他抬著頭,和當年一般仰望著少女。
桃花綻放於少女身旁,卻不及少女笑顏。
於是在這春和日麗的日子,少年這才驚覺自己起了異心。
“蕙蕙,果真好漂亮”
聽到薛燁對自己的稱呼,薑雪蕙微微愣了愣,卻也沒有阻攔,她理所當然的含笑點頭。
“我當年便說了,這桃樹開花定然是要讓你大開眼界的”
薛燁聞言也隻是抬頭看著她,似是默認了她說的話。
……可是蕙蕙,我說的並非是是這桃樹。
少年的身子在這一年拔高的很快,竟也有了幾分謙謙君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