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危也不惱,麵色平淡極了,絲毫沒有那日那般的情緒外露。
“到底是我教出的學生,若是傳出謝某教育無方,總歸是不好的”
他笑的淡。
甚至不曾分出一眼看著薑雪蕙,似是在說著試試般。
薑雪蕙不喜謝危,甚至說得上厭惡。
可眼下情況實在是緊急,少女不再說話,移開目光。
到時候將謝危忽略個透徹。
大抵是看出了薑雪蕙對他的不喜,謝危也不再開口,收回了目光。
燕家走到現在,已是命懸一線,連沈琅都沒有辦法,眼下薛遠既已經來到了這裏,便說明他的決心。
燕家,就算不死,也難以逃脫這般罪名。
少女微抿著唇,隻是她至今都看不懂,這謝危到底在這一局麵中扮演著什麼樣的人。
是好,亦或者是壞。
謝危無疑是危險的,若是他來掌這棋盤的博弈者,她沒有把握能夠護得住燕家。
大抵是察覺到了她的注視,男子忽然側過身子來。
他的模樣素來好看,眉眼亦是深邃,此時麵目帶著點笑,淡的厲害,連那眸中的冷都不曾消融掉。
“阿,蕙”
男子薄唇微啟,含笑無聲吐出兩字。
薑雪蕙看的格外清楚,猶如被陰冷毒蛇盯上的感覺讓她不自覺的後撤了一步,側過頭去不再去看他。
燕臨冠禮這件事便堪堪落幕。
薑雪蕙跟薑雪寧坐在後麵。
大概是看出了薑雪寧麵上的忐忑,她無奈歎了口氣,到底還是不忍瞞著她。
“燕家已經走到頭了”
這句話說的沉重,燕家世代忠良,卻在這一代葬送。
沈琅縱使有心偏頗,卻也幫不上忙,想來他自己也察覺到了,外朝六部重臣大半數都被薛家掌控。
年輕帝王拖著苟延殘喘的身軀努力平衡著眼下的局麵。
並非是他不想將手中皇權交出,可薛遠擅玩弄權勢,為人自私,性情偏頗,實在不是成為皇帝的料子。
更莫要說他的兒子,薛燁,更是性情殘暴不仁,手段狠辣,若這皇權當真落入薛家手中,民眾必然慘不忍睹。
不是不曾產生過讓沈玠登基的辦法。
可是少年天性善良,性子雖溫和,卻沒有手段,屆時斷然被薛家吃的死死的,實在不是個成為皇帝的料。
無一人可用。
是以,年輕君主身子破敗至此模樣,卻也不願交出重權。
燕家不可以倒。
至少不能讓兵符落在薛遠手中。
……
薑雪蕙顯然也知道他心中所想,燕家世代忠良,沈琅這個舉動無疑會寒了他們的心。
可即便如此,沈琅卻不得不做。
他必然還會是下旨,將燕家押給興武衛大牢。
薑雪寧輕輕的捏著少女指尖,試圖壓下心中煩躁之感,燕家還是走到頭了,哪怕她做了這些。
卻仍然沒有改變這些結局。
大概是看出了少女心下的惶恐,薑雪蕙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輕聲安撫。
“還是有餘地的,不必太過於擔心”
薑雪寧出神的輕聲嗯了一聲,也不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