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那疼痛如同海水浪潮一般,一點一點拍打著他的骨髓,讓他苦不堪言。

像是從靈魂深處湧出來的疼痛,讓他連思考都不能,甚至少女說了什麼他都已經聽不清楚了,大口大口的呼吸試圖壓抑著疼痛。

可這實在是勉強。

他猛的攥緊了拳頭,手心的傷口再次裂開,本就不曾痊愈的傷疤再次溢出鮮血。

少女瞳孔猛的一縮。

“謝危!你作甚?!”

話音落下,少女便急忙撲了上來,拉住了她的手,試圖阻止他這般自殘。

可薑雪蕙的力氣實在是太小了,於謝危而言,不過是蜉蝣撼樹罷了,他試圖激發掌心的疼痛,讓他來忘卻靈魂深處的悸動。

卻發現這隻是徒勞。

直到少女拉住了他的手。

大概疼痛來臨的時候,觸感便格外的清晰,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少女柔弱無骨的指尖落在他的手上,帶著些許溫熱。

他茫然的睜開了眼睛,試圖尋找那麼柔軟的溫暖,卻發現來自少女的身上,隨即放棄了想法。

高傲的野獸收回了自己鋒芒的爪子試圖留住麵前的白兔。

他怕嚇到薑雪蕙。

甚至哪怕意識已經開始有些模糊了,甚至連眼前發生了什麼他都已經忘卻了,卻還是小心翼翼的控製著自己,不要嚇到薑雪蕙。

薑雪蕙大概是察覺到了異樣,忽然伸手在他的麵前揮了揮。

謝危反應的很慢,過了半晌瞳孔這才微微顫抖了一下。

再察覺不到男子的身體出狀況,那薑雪蕙就真的是一個蠢貨了。

少女的手忽然觸碰了下謝危的額頭,大概是在試探他有沒有發燒,不然怎麼可能會變成現在這副癡傻的模樣?

好似她問什麼他都能做答。

薑雪蕙忽然頓住了動作,她抿了抿唇。

雖然至少這樣做並不是一個君子之風,甚至還有些缺德,可眼下係統進入了沉睡,她獨自一人實在是不能分辨這薛定非到底是誰?

少女猶豫片刻,隨即下定了決心。

她的聲音帶著些微的顫抖,大抵是因為心虛甚至連直視謝危的眼睛都不敢。

薑雪蕙輕聲詢問,聲音一字一句的落在地上,濺不起半分塵土。

“謝危,你是薛定非嗎?”

她問出了這句話之後明顯的鬆了一口氣,一眨不眨的看著眼前因為疼痛而喪失了理智的男子,空氣因為她的這句話音落下了,而一時變得莫名的寂靜。

隻留下謝危痛苦的呻吟。

……

少女並沒有得到答案。

“薑小姐,眼下您也看到了,主子的情況實在是不能同您繼續說話了,眼下必須得及時就醫。”

劍書大概是聽到了裏麵沒了動靜,在外麵著急的等待了一會兒,聽到了謝危痛苦的呻吟,這才按捺不住的走了進來。

薑雪蕙微微頓住,所以有心想要詢問,可男子的傷勢確實很重,他到底還是心軟,沒有執著於他的身份。

少女彎下眸子,輕聲應了一聲,然後讓開。

她看著劍書帶著他離開。

……

薑雪蕙不可置信的看著少年,語氣裏帶著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