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在說話,薑雪蕙也沒有在開口,而是讓她回去早些休息,明日他們還要去宮裏伴讀,若是睡得晚些了,明日起床怕是要困的。
薑雪寧低聲應下,轉身離開。
可心中到底還是有所不甘,然後轉過身來握住了她的手,眼神堅定,語氣也格外的爭執,她看著少女,一字一句道:
“阿姐,你不必這般掛念於我,我從來都不覺得你虧欠過我什麼,沒必要為了我去做到這種地步。”
少女也明白薑雪蕙做的這些事情都不過是看在了她的麵子上,她清楚的知道薑雪蕙有多麼的厭惡燕臨。
想來少年肆意高傲,說話做事頗有些肆無忌憚,或許早已在不知不覺間得罪了薑雪蕙都不清楚。
可薑雪寧並不知道早在之前他們二人便已經結下了梁子,甚至是少年的有意為之。
所以,薑雪蕙討厭他也實在是理所應當,可即便如此,她仍是為了她疼愛的妹妹去這般的幫扶著燕家。
沈琅位居高位,她所能憑借的不過是男子少時對她的幾分真心,可世間素來變化最無常的便是真心,實在是廉價至極。
更何況是一位久坐高位的皇上。
哪怕男子眼下表現的對她再如何的溫和,她都並不敢真正的相信他。
可少女後來才知道男子對他的真心到底有多麼的真摯,隻是那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眼下她不過是憑借著最基礎的想法來揣測著一位聖上的心思。
卻不知道不信任才是世間最鋒利的刀。
……
眼下少女聽她這般說,微微愣了愣,隨即到底還是沒能忍住的笑了出聲。
“可是寧寧,我隻有你一個妹妹,我霸占了你的母愛和父愛,我便要對你多加偏愛,這並不是補償和愧疚,這是姐姐對妹妹的縱容。”
她實在是溫和至極,可她並不知道人都是貪心的動物,早在不知不覺間,薑雪寧就已經不滿意這種感情了。
眼下聽到她這般說,少女的眸子微微發紅,這些畫像是世間最溫柔的刀一般綿綿密密的紮進了她的心髒,她想要反駁,想要質問。
可到頭來,還是因為不想失去她們兩人之間最後的姐妹情誼,而退縮起來,說到底她也不過是一個膽小鬼。
她害怕自己將自己內心的肮髒想法告訴少女,她便再也不能和薑雪蕙有眼下這般的溫情時刻,即便眼下並不是他真正想要的,卻也大大的慰藉了她內心的傷悲。
沒關係的,就算得不到她真正想要的也沒事的,至少她已經得到了姐姐的偏愛。
她努力著勸解著想讓自己滿足。
可她的內心像是一個填不滿的深淵一樣,肆無忌憚的詮釋著它的存在感,試圖引誘她將內心感情宣泄出來。
她努力的壓抑著自己內心的野獸,唯恐自己哪天情緒迸發,控製不住的將那些心事訴說,她和少女在無關係。
她知道少女並不喜歡她。
……
第二日的薑雪蕙困得不行。
那天晚上她並沒有早些睡覺,反倒是一直在琢磨著燕家之事,所以次日醒來的時候,孟氏心疼她,於是便和公裏請了一天假,說要明日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