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改革開放的春風吹遍了神州大地……
同年,宇呱呱墜地。
家族中掌事人見祖母生下女娃,冷哼說:“女娃有什麼用?!”話畢,拂袖而去。
甚至,連紅糖水雞蛋都未曾喝過一次。
祖母一直耿耿於懷。
為了爭氣,證明自己也能生兒子。
2年後,宙出世。卻屬於超生。仁良祖父本來在水泥廠裏上班,罰了款還被廠裏開除了。一時有點遊手好閑。
春風吹,春風吹,春風吹啊吹……
土地分田到戶,自負盈虧。不再吃大鍋飯,算工分。勤勞肯幹的,日子自然好過。因為幹了,都是自家的。農民們都鉚足了勁。
仁良祖父看不上田裏那些收成。他去創辦了校辦廠,做配電板,專供用電站。很快,就成了村上首個萬元戶。他拿錢出來修村裏的路,帶學校老師們出去旅遊,幫兄弟們造房子。為此,宇總覺得自己是老師看麵子才給評的“品學兼優”。
日子順風順水地過著。
大年初一,仁良祖父發燒了。由於過節,到了初二,才去鎮上衛生院掛水。鎮上的衛生院初步診斷為“疑似肺結核”。掛了15天的水,症狀仍舊不減。
每天仁良祖父掛完水,就去打麻將,13張。
春節裏,有次竟然賭了一晚上的錢,徹夜未歸。祖母騎了自行車尋去,恨不得把桌子都掀了。恨聲道:“仁良掛水,你們去陪!”
到他離世,一年半的時間。
這些陳年往事,宇講起來的時候,仍是心有戚戚。如果不是因為父親的病故,也許自己妥妥也是一個富二代。
那麼多年,竟然一次都沒有夢到過父親,這也是讓宇心存疑惑的。
宇說起當初父親隻顧賭錢,不管母親和小孩。就某日夜裏,與宙合謀。要是能換個爸爸就好了。也許,隻有讓他失去了才知道家人的重要。宇這樣對宙說。
竟然一語成讖。
莫不是,莫不是?
宇不敢多想。
那次,宇用毛筆在紙錢上寫下,讓仁良祖父逢賭必輸,然後在屋旁的大樹下燒了那紙。
誰知被仁良祖父知曉了。
過了幾天,把宇狠狠責罵了一頓,因為他當真是逢賭必輸。
這些,是巧合嗎?
宇不敢想。
或許是因為這樣,父親才不托夢給自己的吧?
也許,也許,已經投胎去了。
據說,在43歲就去世的生人,在陰間是要吃官司的。大概是因為沒有活滿那麼多歲數,對家人來說是有罪的,所以要吃官司。
這個是祖母去通鬼神的仙家那裏,查到的。
宇隻能暗暗祈禱父親早日刑滿釋放。能好生地投胎去!
沒有了父親的宇,在當年的集市日,祖母給她50塊錢,讓她上街去玩。那一刻,宇有點淚崩。往常,都是自己父親給的錢。小學裏的她,對於50塊錢都是看不上的。
而自己母親,為防孩子多心,仍承襲了仁良祖父的做法。
堅強的祖母,開始承擔起家裏的一切。包括,照顧倆孩子的心情。
死者已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