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怎麼瘦成這樣了(1 / 2)

周離躺在床上,手腳壓在一起縮成一團,她已經讓襄月加過一床被子了,可還是覺得冷。她把整個身子蜷起來,這會讓她覺得沒那麼冷,但這個姿勢維持不了太久,因為她周身不僅冷,還疼,針鑽進骨縫裏那種疼。

她睡不好,身體困乏有一陣子了,但她不怎麼出府,便從未放在心上,可沒想到一場風寒竟如此難挨,幾日下來倒像是越來越嚴重了。

月光從窗欞裏撒進來,照著她被疼痛擰起來的臉,她翻個身,把頭埋進被子裏。老頭行醫數十載,卻教了她這麼個徒弟,隻識得幾味草藥,既救不了人,也不能自救。她苦笑著,扯了扯被角,齊京的冬日真冷啊。

江下的冬日沒有雪,照壁山常年綠著,老頭的藥圃裏經常還能看到花。她在那裏長大,齊京這個地方,這裏的人,都讓她覺得無比孤獨。如果不是周家的事沒有眉目,趙江的事情還沒有查清,她應該早就回去了。

夢裏恍惚又回到了那座慌亂的府邸,她聽到了哭叫聲,看到了那扇堵上的門被撞破,熊熊大火將那裏燒成了灰燼,有人在火海中嘶吼,一層層的熱浪灼燒在她臉上。

她又燒起來了,渾身滾燙。

薛浩去兵部請王俞回府的時候,他正跟幾位僚屬議事。薛浩附耳說周離高熱不退,王俞皺著眉頭交代了幾句,便準備親自去看看。

上馬車之前,他回頭讓薛浩去請劉同來,照理說周離自小習武,身子不該這麼弱。

劉同是遊醫,醫術不淺。但盛名之下,嫉妒者也不少。他被人誣陷藥死人的時候,王俞曾救過他一命。

切完脈,劉同撤回手,兩個侍女伺候在床邊,他又問了周離平日飲食。新月素來喜歡去前院玩兒,根本不記這些,她轉頭看了看襄月。襄月一一說了,劉同抬眼掃了一圈,說沒有大礙。

開好藥方後,王俞吩咐人去取藥,叮囑新月跟襄月好好伺候。兵部這兩天正是要緊的時候,他不能離開太久。

“侍郎大人可否送我一程?”出了月門,劉同問道。

王俞聞言盯著他看了片刻,心中不免疑慮。劉同近日在城東的藥堂落腳,王俞要去兵部,他倆根本不同路。

“什麼事,說吧。”馬車上,王俞問道。

薛浩在前麵駕車,那是王俞信得過的人,劉同也不再顧忌,說道:“我看周姑娘似乎有中毒的跡象。”

“你說什麼?”王俞回頭盯著他,眉頭擰成一團,“什麼毒?”

“分筋草,一種慢性毒藥,隻會讓人神思倦怠,乏力難行。”看著王俞擔憂的樣子,他又補了一句,“中毒的症狀不明顯,看樣子她服用的劑量不多,要不是這場風寒,估計過一段時間才能看出來。”

王俞一手攥著衣角,垂頭不語。近幾日周離一直在府未出,隻有上元夜出去過,回來便得了風寒。但錢瑤那夜沒去陪著,他無從知道周離見了什麼人,做了什麼事。

劉同離開後,王俞吩咐薛浩去查周離中毒的事,上元夜錢逸的將軍宴出了事,這他是知道的,但東離刺客實在跟周離扯不上什麼關係。

幾副藥下去,周離風寒好了大半,近幾日下地走動,腳步也不再覺得虛浮了。難得的晴天,太陽照進屋裏來,讓人心情也變得明亮,她在屋裏已經悶了好幾天了。

新月午後就不見人影了,她平日沒事就往前院跑。這幾日周離病著,她也被拘在房裏貼身伺候。周離很少管她,野慣了,估計早就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