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湊上去送死(1 / 3)

傅貴看著身體抱恙,可這幾日在軍營就沒閑著。他是太子的人,又有督軍的身份在,季澤嶽也不好說什麼。相比起來,季澤宇就讓人省心多了,他的心思正耽溺在雲英身上,一直在疇城獻殷勤,就沒來過大營。

處理完軍務,季澤嶽叫來了高陽。高陽近幾日出營愈加頻繁,但他沒有彙報過去幹什麼,季澤嶽也不打聽他這個。他手下這幾個人,早就有這樣的默契。隻要把季澤嶽交代的事情辦好,其他的隻要不出格,季澤嶽很少管。

他們要真做了什麼要緊事卻不回報,隻怕也不會留在季澤嶽身邊這麼多年。

高陽似乎是剛回營,一身便裝,就來了季澤嶽的軍帳。

季澤嶽看了他一眼,問道:“傅貴這幾天都見了什麼人?”

高陽如實彙報:“十二軍的幾個將軍,除了我和姚征,他都見了,還有錢逸。”

季澤嶽挑挑眉,他把錢逸放在姚征手下,想磨一磨這位少爺的脾氣。但錢逸除了對身邊人說幾句圖嘴上痛快,一直安分守己,倒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

“錢祉倒是挺能忍。”高陽繼續說道,“這麼長時間不聲不響,現在才派人來看他。”

季澤嶽輕嗤一聲:“他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當初何其精明,撤了他的將軍職位,差點封了他的將軍府,一來想讓錢逸在邊境之戰開始前就能全身而退,二來錢逸為妹妹退親的事對王俞也算有了交代。可他千算萬算卻沒想到,把錢逸的身份扒光了,他竟然自己跑來了。”

“錢逸······”高陽吞吞吐吐的說道,“他見過齊鈞了。”

“你說什麼?”季澤嶽目光如劍,這樣的疏忽高陽不可能犯。

齊鈞曾經是錢祉的爪牙,洛州事發後進了大獄。是周離和陸元一起偷梁換柱,將人帶了出來,之後交給了季澤嶽。這人知道當年的不少事情,他活著的唯一價值,就是為十五年前的事情翻案。來到雲州後,季澤嶽一直讓高陽嚴加看管。

高陽一向行事穩妥,更何況齊鈞何其關鍵,季澤嶽連出征都得帶著,高陽怎麼可能會在這件事上大意。

季澤嶽幾乎立刻就想通了,坐在幾扇折屏前的座椅上,盯著高陽一言不發。

高陽在一旁站著,卻不禁生出被俯視的感覺,無聲的拷問勝過任何言語。

“是齊鈞,主子。”高陽額頭滲出汗珠,躬身說道,“齊鈞跟我說,當年雲州六城失陷之後,錢祉提拔他進京任職,之後錢祉讓他秘密查找那封送往雲州的太子手諭。他沒找到那份手諭,但從刺史府中查到,雲州刺史叛國的那些書信都是偽造的。”

季澤嶽目光晦暗,又是這份神秘的太子手諭。周離曾告訴過他,潘璋見過這份手諭。

當年雲州失陷之前,曾三番五次派人去洛州催發軍糧。齊鈞按住軍糧不發,與洛州金家合謀軍糧沉船之計,卻把那份太子手諭交給了雲州刺史高泉。

雲州六城失陷之後,高泉早就身死。卻因為幾封與東離往來的書信,被定罪叛國,舉家赴死。而高陽彼時因為身在受東離管製的葉城,反而逃過一劫。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罪臣,是投敵者的兒子。

“主子······”高陽這些年的壓抑與痛苦都寫在臉上,“這件事我一定要查清楚。”

“這件事我在查了。”季澤嶽轉身繞過折屏,進了離間,出來時手裏多了一遝書信。他遞給高陽,說道:“這是從鄭源的別苑裏找到的。”

高陽急切的打開,然後目眥欲裂的看著那張紙。

那些書信雖然有他父親高泉的印,但字跡根本不是他的。齊鈞說的沒錯,這些書信確實是偽造的。

季澤嶽輕歎口氣,這件事一直是壓在高陽心上的石頭,他沒理由擋著人家為父親洗清冤屈。

但一碼歸一碼,齊鈞不可能隨口就跟他交代這件事。

“齊鈞肚子裏有不少秘密,我不問是因為時機未到。”季澤嶽轉身坐下,又是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審視著問道:“但他當初對周離都沒透露過太多,為何會告訴你這些?”

高陽腦子夠用,齊鈞這麼關鍵一個人,季澤嶽把人交給他,他就不會遠遠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