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猶豫不決的吳瓊,陡然下定決心答應何苗,倒是讓何苗有些不淡定了。
要是她真的有心事,或者家裏有事,來兩天不來了,她還得重新找人,太麻煩了,親戚之間也不好說什麼。
何苗幹脆就把醜話說前頭。
“表姐,我勸你還是三思,因為你一旦答應下來,咱們可是要簽合同的,簽了合同,無論如何都不能輕易離職,要不然,工資不發是小事,要是把你個告了,你還得倒貼錢。”
大舅媽也忙跟著點頭:“是的,是的,大妞,答應了就不能改了,咱可不興半路不幹啊。”
此時吳瓊又不淡定了,猶猶豫豫的說:“不然,我回去再問問孩子他爸?他是不希望我離開家的。”
大舅媽一聽就急了:“這是好事,你問他他也會答應的,要我說你幹脆直接答應了,來一個先斬後奏,我就不信這麼好的事,他敢不答應。”
吳瓊還是堅持要跟男人商量商量,畢竟剛開始來的以為是在工廠上班,就算是鋪子也不遠,兩三天差不多就能回來一趟,跟服裝廠一樣。
可何苗說六天歇一天,吃住都在省城,她有點心虛了。
主要是她怕她家男人不同意。
聊完了天,說完了話,吳瓊看看天色不早了,就要起身離開。
吳翠蓮忙給攔下來:“這就走啊,留下來吃個午飯,我那肉都給煮上了,你來姑姑家,咋還能讓你空著肚子離開呢。”
大舅媽也勸她:“
就是,你姑姑做飯好吃,你不是早就想她的手藝,初五你過來走親戚,聽說就沒吃飯,都好幾年沒嚐過你姑做的飯了吧。”
誰知吳瓊依然堅持要走。
“不行,今天家裏來客人,我婆說過了,讓我中午早點回去做飯。”
一家子有一家子的難處,大舅媽心疼閨女,也不好再攔著。
畢竟作為女人,洗衣燒飯似乎是她天生的責任。
大舅媽還是羨慕何苗:“要是你婆對你,像你姑對何苗一樣就好了。”
看到吳瓊要走,何苗也是要起來送的。
冬天穿的厚,何苗盤腿坐炕上,猛地起來,腿腳有點發麻。
腳剛著地,‘哎呦’一聲便又坐了回去,本能的抓住了離她最近的吳瓊。
忽然,何苗的眼眸緊縮了一下,扯著吳瓊的袖子沒有鬆手。
“表姐,你身上怎麼青一片,紫一片的?”
吳瓊心裏咯噔一聲,連忙掙脫何苗,把領子往上提,尷尬的笑笑:“哦,沒事,走路的時候一不小心磕的。”
磕什麼地方能把肩膀磕成那個樣子,一看就是拿拳頭或者巴掌打的。
何苗一臉懵的看著吳瓊,腦海中對吳瓊過的幸福生活產生了懷疑。
如果在家裏被男人打,整天像個牛一樣的勞動,做飯,洗衣服,還擔心家裏人,沒有一點自我,也叫幸福的話,那何苗情願不要這種生活。
大舅媽到底心疼閨女,看著吳瓊的表情不對,脾氣耿直的她拉住吳瓊的胳膊,一把扯開了
衣裳。
不看不知道,一看大舅媽心疼的眼圈都紅了。
隻見吳瓊的背上,胸口,胳膊上,色彩斑斕,灰白的舊傷還沒有好,青紫的新傷就有了,有的地方是折疊著的,黑紅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