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岐眼角瞥見沉卿腳底已燃燼的紙灰,未動聲色,“壁遙、十一槿,帶風冗熟悉下山莊各處。”
幾人離去後,方才鬧哄哄的院子,再次恢複安靜。
蘇芷看著風冗離開的背影,“他當真是位神醫?”
聞岐自然知曉蘇芷口中的“他”是指何人,微微點頭,“阿芷那日問我,為何與風冗相識,正是因為他能治我的病。”
“能治你的病,能治好嗎?”蘇芷聽完,竟跟著激動起來。
聞岐見蘇芷眼神晶瑩喜悅,沉聲道,“或許吧,沒有十分的把握,但風冗已答應,願意一試。”
“沒想到,他還是個善人。”蘇芷有點自言自語,隨即想起什麼,抬頭再次眼神晶瑩誠摯地看向聞岐,“我與他……我那日曾在躲避追殺時,與他藏身於同一處山洞之中,除此以外,再無瓜葛!他昨日街頭所謂的救命之恩,實則隻是我……我幫他處理了一下後背的傷口而已……”
蘇芷一口氣將憋在心裏的話,全都吐了出來。
“那日?他受了傷?”聞岐聽完蘇芷長長的一段話,竟先是好奇風冗負傷之事。
“嗯,後背有條傷口。”蘇芷未多想,隨口回答道。
聞岐臉上閃過一絲疑惑,隨即麵色如常,“阿芷為何與我解釋這麼多?”
“我不想讓莊主誤會,誤會我與那瘋……風神醫,有什麼私下關聯。”蘇芷被聞岐一問,有點發懵,敢情莊主從未懷疑和多心她與風冗之事。
而方才的一席話,蘇芷說的是實情,當然也暗暗隱藏掉那段,她被壓在身下,風冗扯她衣裙包紮傷口的小插曲。
反正她內心坦蕩,行得正坐得端。
“阿芷多慮了,我與風冗相識多年,他是如何秉性之人,我還是了解幾分。他自由閑散慣了,於任何人任何事都有些肆意無羈。反倒是阿芷,勿把他言行放在心上,徒增困擾。”聞岐說話間,又不經意瞥向地上那搓紙灰。
蘇芷被聞岐寬慰得心裏豁然開朗。
既然風冗是來救治莊主的,那她也應當大局、客氣一些,不應隻沉浸在個人喜惡的狹隘當中。
“阿芷記得用早膳,我先回書房處理莊上事務。”聞岐要離開時,忽然傾身拉起蘇芷的手腕,“若祖母問起你我同房之事,你如實回答即可。”
蘇芷被聞岐一拉,神色登時有些迷離。雖未聽明白此話是何意,祖母難道也和沉卿一樣,關心他倆的房事?但還是點頭應是。
果然,聞岐似有神機妙算。
臨近晌午,楸娘便吆喝著帶阿芷去到老夫人房中。
老夫人正在房中用午膳,今日臉色神韻明顯不同於昨日和善,老夫人隻顧自己吃好,半點沒有邀蘇芷入座的意思。
蘇芷垂手站在一側沉默不語,忍著腹部傳來的絲絲陣痛。
等到老夫人吩咐撤掉菜肴,這才緩緩開口,“你與岐兒昨日同房了?”
“是,老夫人。”蘇芷覷著老夫人的眼色,不敢改口喊祖母。
“可行了房事?”原本是繾綣難言之事,竟被老夫人冷邦邦地脫口問出。
“未……”蘇芷臉頰發燙,“孫媳,來了月事。”
老夫人似是冷哼一聲,啜著楸娘遞到手邊的茶,“岐兒身子還未調理舒坦,你且不要急於與岐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