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塔日哈與其他西戎使臣也趕到了,他帶著使臣便要向裏闖,被丞相親衛攔在外頭,悲怒交加的塔日哈立刻就翻了臉,二話不說便要硬闖進來。

徐京墨敲了兩下太陽穴,用一種不容有失的口氣對屏風內的仵作吩咐道:“繼續查,仔細些。”

裏麵的人低低應了一聲,聽見門扉開合的聲音,這才意識到丞相是出去為自己拖延時間去了,於是手下動作更快了些,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他便已查驗完成。仵作走到門口,對著外麵等候的阿盛說道:“可以了。”

不久後,丞相便帶著吵嚷不休的西戎人進了房內,西戎人一看到盛琉公主的屍體就哭天搶地,根本沒人注意角落裏穿得灰不溜秋的仵作,他幹脆趁亂溜走了,跟著阿盛來到了丞相的住所,在書房中等待。

徐京墨這頭被這一大屋子人哭得心煩,好不容易才從人群中脫身,趕忙回了住所。書房之中,仵作已寫好一份文書,恭敬地呈給了徐京墨。徐京墨一邊翻看,一邊聽仵作開口道:“大人,勒死貴人之人下手狠辣,處理得極為幹淨,但小的在貴人背上發現了一處痕跡,其呈圓球形,中間有一小孔……這痕跡若是活人大抵是不會出現的,隻是人死後血液不通,身上的印子顏色就會變深,顯現出來。”

“公主是被人先勒死後,在掛到房梁上的,這痕跡極可能凶手是在搬動屍體時,佩戴在身上的飾物印到了公主身上。公主本就肌膚嬌嫩,當時顯現不出來,死後過了段時間才顯露出來也是有可能的。”

徐京墨看到文書上畫著的痕跡模樣,總覺得有些眼熟,但一時之間他也想不出這是什麽東西,於是叫仵作下去領賞:“做得不錯。為本相做事,嘴要閉緊。”

說罷,他不再分神,低頭凝視著文書上的圖案,沉默不語。

……

西戎的公主在大衍行宮中身亡了,西戎的使臣無論如何都不會善罷甘休,鬧著皇帝要給個說法。蕭諳也被這群人吵得頭大,隻說一定給西戎一個說法。

然而當夜,停放公主屍體的廂房便意外走了水,大火照亮了行宮的半邊天空,將夜空都染成了一種詭譎的豔色,那生下來便滿室馨香的姝麗,終是在這場無妄之火中化成了一捧香灰。

這下,塔日哈連屍首都帶不回西戎了。他帶著盛琉來到大衍,可走時卻隻能捧著一白瓷罐回去,塔日哈受不了這種刺激,當下也要自刎謝罪,卻敵不過眾人被攔下了。蕭諳看夠了這一場鬧劇,覺得沒意思透了,偷偷打了好幾個哈欠,找了個合適的時機離開了這充滿鬼哭狼嚎的地方。

公主所住的地方被燒了個幹淨,火是熄了,但到處都是燒毀的痕跡,說得上是一片狼藉。行宮中不知什麽時候開始流傳一種說法,說是西戎公主因不檢點觸怒了上天,這才遭到了天懲。誰料這話傳來傳去,竟傳到丞相耳朵裏去了,徐京墨聽後動了大怒,將傳過這流言的宮人們統統賞了板子,又特地找了幾個得道高僧過來,為盛琉做法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