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京墨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身旁有人一個箭步衝了上去,狠狠抓著紅衣男孩的頭髮,將他生生從地上提了起來,而後毫不留情地左右開弓,重重地打了幾個巴掌。
沈霜沐啐了一聲,聲音冷得比冬風還要刺骨,罵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東西。”
這紈絝少爺哪裏受得住被這樣打,他被打得口吐鮮血,幾乎昏厥過去,沈霜沐才將人放下來。接著,沈霜沐又轉過身去,指著趴在地上、已經被嚇傻的藍衣男孩,大聲喝道:“站起來!”
瘦弱的男孩被嚇得發抖,磨磨蹭蹭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生怕那巴掌也會落到他身上,隻是還不待他開口,沈霜沐就俯下身子,用極大的力道握住了他的雙肩,狀若癲狂、極為失態地吼道:
“沒有爹又怎樣,被欺負成這樣,還要甘願認輸嗎?你得自己站起來,向欺辱過你的壞人復仇,要那些瞧不起你的人都被踩在腳下,要他們不得不仰視你,跪著向你求饒,付出最大的代價!”
徐京墨站在一旁瞧著,他雖麵上不顯,心裏卻生出一絲疑惑來,他早知道沈霜沐幼年喪父,卻沒想過這件事居然會帶給沈霜沐這麽大的影響……原來沈霜沐那般玩世不恭的模樣下,藏著一顆如此敏感的心嗎?
第四十章 ·過來
不過這趟晏城之行徐京墨終究還是沒能去成,臨近年底,太常又開始為繁多的祭祀典禮做起準備了。今年比較特殊,正好趕上大衍皇室每三年舉辦一次的大祭禮,又恰巧趕上了先帝薨逝滿六年,太常提議此次應該大辦,以最高的規格舉辦此次大祭禮,借大衍繁榮之象慰告先帝。
皇帝同意了這個提議,並且下旨此事交於丞相和太常一同操辦,徐京墨隻能應下,這下不僅是晏城之事,就連其他的行程也迫不得已要向後推遲了。
徐京墨看這幾日賀文程也沒有再給他來信,連他安排在晏城的親信也沒有了消息,心中又對晏城鬼哭的事情起疑,便命阿盛前去晏城調查,他坐在京中等待消息。
對於沒能親自去晏城之事,徐京墨很快便釋懷了,因為就算沒有皇帝下旨用大祭禮的事情將他留在上京,他也不見得就能那般順利去晏城——他那惱人的雨露期似乎就在這幾日了。他的身體已經有了種種反應,不說他這幾日總感覺後頸一陣陣發燙,就連上朝時不小心聞到其他人的信香,他都會胸口發悶、小腹發熱,難受好一陣子,有一回下朝,他剛到徐府就吐了出來。
這簡直就像一道催命符——每當他試圖忘記坤澤的身份時,身體就會叫他知道厲害,叫他不得再逃避下去。
那日他挑選男寵時蕭諳來打岔,導致他將此事一擱再擱,拖到了現在都沒再將那兩人找回來,眼看著也到了不能再拖的時候了……即便徐京墨心中再不願屈居人下,他也隻能先活過這一次的雨露期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