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沉,在這除夕夜中,闔宮上下都洋溢著一股喜氣,可這喜氣卻半點都沒傳進深宮之中。深宮聽不到大殿辦宴的熱鬧,靜得沒有一絲生氣,這裏,唯有細雪慢悠悠地撒了下來,並未有半分偏頗。
徐京墨披著月光獨自站在院落之中,他踩在薄薄的雪地裏,地上很快就出現了一排錯落的腳印。
這還是他過得第一個如此冷清的年。
以往的年,都是那個人同他過的……就算再不濟,也能在府中同寒之和容音一起吃頓團圓飯。可現如今,擺在桌上的年夜菜色仍舊豐富,連餃子都包得圓鼓精巧、費盡心思,可他一個人坐在桌邊,就是半點也吃不進去。
除夕夜裏,杏兒不用當值,就連烏舟也同他置氣,不知躲在哪裏不肯出來,已經連著三日都沒曾見過他人影了。門外其他那些暗衛又同死人一般,著實是無趣得很,這除夕夜裏,他竟連個說說話的人都沒有。
徐京墨搖搖頭,心道算了,正回了屋脫下外衣,準備換身衣服睡覺時,突然聽到有人進屋的動靜——
燭火搖曳下,那人疏朗清俊的麵容完完整整地顯露了出來,頰邊那一縷飛紅,也不知道是身上這大紅色的袍子映得,還是火光的僭越,看起來格外生動。
“就要睡下了嗎?明明還沒過歲末的時辰。”話語間,蕭諳走了過來,徐京墨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酒味,好像還帶著點竹香。
徐京墨沒答話,隻是背對著蕭諳繼續更衣,衣衫滑落,露出他修長的頸子,上頭沒有任何印子,但鼓著的地方卻帶了點紅,散著一縷若有似無的梅香。
他近日連連大病,吃不下太多東西,身體似乎變得過於瘦了,後背中間那條脊骨都誇張地突了出來。結痂的鞭痕在背上交錯覆蓋,邊緣還泛著淡淡的紅,將白皙的肌膚塗得亂七八糟。再往下,則是一把細韌的腰肢,看起來兩隻手就能握住,後麵還綴著兩個發圓的腰窩……
蕭諳的目光貪婪而張狂地遊移著,喉結不住上下滾動幾番,一股難言的熱意慢慢升騰起來。
這不是酒熱,沒人比他更清楚。
蕭諳咽了咽嗓,猛地站起了身,趁徐京墨抬手穿袖時,攬著細腰從後將人撲倒在床上。徐京墨頓時惱怒地轉過身來,瞪著蕭諳道:“你做什麽!”
“做點好玩的事啊,哥哥。”蕭諳笑了一聲,“你今年還未送我除夕的賀禮呢。”
他用一隻手鉗住徐京墨的兩隻手腕,緩緩俯下身去,作勢要親……知道徐京墨一定會躲,但他醉翁之意本不在酒,等徐京墨一偏頭,藏在後頸的腺肉暴露出來,蕭諳便立刻張嘴咬了下去。
徐京墨後頸很快見了血,青竹信香的注入,讓徐京墨不由顫著身子發出一聲低吟。他臉上很快就覆了一層緋色,燥熱從後頸迅速地擴散至全身——一個坤澤被相熟的幹元咬了後頸,又如何能毫無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