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徐京墨意料,烏舟並未再言其他,隻是小聲說道:“我幫你從深宮逃出,按理來說大人欠我一個人情吧?那就帶上我一起走吧,無論去哪裏都好。”
“你會後悔的。”徐京墨搖了搖頭,欲要再次拒絕,“天涯何處無芳草,不必……”
烏舟打斷了徐京墨的話,他盯著徐京墨,一字一頓地道:“那也是我的決定——無論結果好壞,我都坦然處之。”
徐京墨又是仰頭飲下一杯酒,他仰望著頭頂的房梁,在心中默默衡量著這件事的利弊。
這些日子以來,徐京墨察覺到一直有人追在他身後,尋找機會對他進行刺殺。徐京墨雖未被他們抓到,但奇怪的是無論他走向何處,行蹤總能被發現,徐京墨吃力地躲避,光是人皮麵具都換了好幾張。
他先前一直服用抑製信香的藥,又在獄中受刑,心思鬱結、大悲大慟,身體已經大不如前。武功底子雖然還在,但使出的氣力隻有原來的五成不到,對上一個刺客或許可以勉強逃走,但若以一敵多,他必定無法招架。
若是烏舟能在他身側,情況便大有不同。
原本若是沒有這些追殺的人,烏舟就是一個拖累,但目前來看,以烏舟絕佳的身手,或許將會在未來,成為他的一道保命符。
思及此,徐京墨也不再推脫,他伸出手撣了撣烏舟肩上的塵土,道:“那便隨你心意吧。烏舟,若是你中途反悔,大可隨意離開,不必多慮。”
…………
不知何故,上京今年初春時節依舊嚴寒,眼見已經四月,微風還帶著寒意,就連花都開得比往年慢了有半個月。
尹昭坐在一棵柳樹下,疲憊地將臉埋進手裏,挫敗地歎了一口氣。
這已經是阿盛失蹤的第三個月,他卻一點阿盛的蹤跡都沒有找到——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杳無音信。
尹昭先是在外自己找了一個月,後來又回宮請求皇帝加派人手給他,可一直毫無所獲。
直到兩天前,尹昭忽然查到了在城西一間金店附近,曾有人看到過身形形似阿盛的人。
目擊之人回憶起來,他是看到了一條巷子裏,那人正與一群戴著銀色麵具的黑衣人打鬥……不過他怕惹上事端,並未敢逗留太久就離開了,因此也不知道後續如何。
不過,機緣巧合下,倒是牽扯出了一樁舊案。
這金店與年宴夜裏禁軍統領季珩之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尹昭急著找人,便帶著畫像親自在周圍的店鋪中盤問阿盛的下落。在盤問到金店時,牽扯出阿盛曾在此處查過該案,想方設法找證據放徐京墨出獄……而這裏的掌櫃所述,似乎也確有蹊蹺。
茲事體大,尹昭不敢耽擱,當即回宮向皇帝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