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這點我不能答應你。你若離開這裏,我也會跟著你,直到確保你的安全為止。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但是我必須要保護你……你若不願見我,我絕對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我向你立誓。”
徐京墨眉頭跳了跳,沒有答覆,甚至連頭都沒再抬一下,片刻後,身後傳來了離去的腳步聲。
徐京墨閉上眼,他想,這樣就很好了,他不希望如今的生活再添變數。
自那日以後,蕭諳確實不再出現在徐京墨麵前,可這所謂的“不出現”並非是離開,相反,徐京墨感知到蕭諳的次數反而越來越多了。比如,每日按時送來的一日三餐,一些隻有來徼城的外地人才會買的小玩意,還有一方賠給他的硯台。
徐京墨很想告訴蕭諳不必送這些來了,可又苦於捉不到人,因此隻能吃個啞巴虧。
說起來,他和烏舟一起生活,大多數時候都是烏舟做飯,偶爾烏舟太累時他會對付著做點。可他們倆都不精於庖廚,做出來的東西隻能說是能吃,好在兩人都好養活,到了這地步也不怎麽挑食,毒不死人就行。
可是這……
徐京墨看著桌上蕭諳送來的五顏六色的菌子,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雖說徼城地處西南,盛產各類菌子,可是這菌子哪裏是能亂吃的——有些毒性能毒倒一頭牛,有些還必須炒到時候,徹徹底底熟透了才算去了毒性,因此這類需要廚藝的東西,他和烏舟都默契地不會買回家裏。
這時候,烏舟也從外頭回來了,打眼就瞧見了那堆菌子,他嘴角抽了兩下,一把抱起來朝著東廚走去,大聲道:“這看起來就毒性旺盛,我煮熟了喂狗去吧!”
在早市上精心挑選了一個時辰菌子·蹲在屋頂聽牆角·大衍皇帝·蕭諳:……
於是送禮之事不了了之。
徼城人生性豁達,極擅歌舞,到了夏日的夜晚,徼城的男女絕對不會閑下來的,各大酒樓都在招攬生意,一個賽一個的花樣百出,頗有幾分不夜城的感覺。
徐京墨很喜歡徼城的風土人情,因此在這裏停留的時間也最久,這下要離開了,他難免生出幾分不舍。他特意挑了個日子,又去了一趟徼城最負盛名的酒樓,向酒樓中人一一告別。
他生得一副好顏色,舉手投足間風雅瀟灑,又不像某些客人那般動手動腳,因此酒樓中但凡與徐京墨有過接觸的樂姬和舞娘,都對徐京墨印象深刻,很多姑娘都喜歡他。
乍一聽聞徐京墨要離開的消息,不少人都感到很驚訝,紛紛追問起緣由,徐京墨三言兩語敷衍過去,隻與她們盡情飲酒,極盡娛事。
徐京墨酒量不錯,可也擋不住這麽多人灌他一個,很快就酒意上湧,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再加上自從離京後,他又開始喝抑製信香的方子,這方子原本就和酒對衝,他喝酒又不加節製,此時就連信香都隱隱有外溢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