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文程在前頭走著,一路都專心研究手中給宛娘新買的胭脂,未能發現身後跟著兩個人。

等走到自家的茶莊了,賀文程忽然感到耳旁傳來一陣怪風,還不待他反應過來,被人從後擰住了雙腕,押著肩胛骨按在牆上,一下也動彈不得。

他還沒來得及喊痛,就被人用布塞住了嘴,接著,被一腳踹進了鋪子裏。

“砰”的一聲,門被關上,賀文程嚇得亂叫起來,緊閉著雙眼碎碎念起來:“英雄好漢們,放過我吧,我雖然上沒老,但我可有妻有兒啊!你們饒我一條命,錢你們隨便拿,還有什麽看好的也一並拿走……”

徐京墨實在忍無可忍,他彎下腰,扶住賀文程的肩膀,冷聲道:“你看清楚些,是我。”

“……表哥?”

這下賀文程瞬間臉色更白了,他打著哆嗦問道:“你,你是人是鬼?”

“你這兒又不是閻王殿,自然是人。”徐京墨使了個眼神,阿盛便將賀文程扶了起來,把人攙到一旁的椅子上。

當徐京墨喝光第二盞茶時,賀文程才找回了魂,逐漸接受了表哥沒死這件事。

他抹了把臉上的汗,步履不穩地飄到徐京墨麵前,縮著腦袋問:“表哥,你這是怎麽回事,難道之前是假死?不是,你假死怎麽也不和我說一聲啊,害我那麽傷心,甚至還給你立了衣冠塚……”

“這事說來話長,改日再同你細講。”徐京墨打量著這間鋪麵,抬了抬下巴,“先說說你的事吧。這是你的鋪子?還有,那王大人不找你麻煩了?你怎麽敢回上京來。”

說起這事,賀文程可美壞了,他嘿嘿笑了兩聲:“表哥,這你可不就知道了,表麵上我隻是個茶莊老板,背地裏可有皇上給撐腰呢!”

賀文程當真一點都沒看見徐京墨古怪的神色,他自顧自地講道:“皇恩浩蕩,特赦我和宛娘私奔之罪,還為我們賜了婚,如今啊,我和宛娘已經是夫妻了。”

徐京墨擺弄著茶盞,心不在焉地問:“那這茶莊也是皇帝給你弄的?”

“這倒不是,茶莊是在沈大人的幫襯下開起來的。”賀文程坐在徐京墨身邊,神情自如地為他沏茶。

“你是說沈霜沐?”

賀文程抬頭看向徐京墨,認真地道:“是他。表哥,我不得不說你真是交了個好兄弟,在你死……不是,在你走後,沈大人一直操持著你的身後事,就連我也跟著沾了光。我在上京這些日子,沈大人對我和宛娘一直照顧有加,茶莊也是他聽聞我對這個感興趣後,籌錢幫我開的。”

徐京墨回想起來,舅舅是個極其愛茶之人,對茶道頗有研究,賀文程從小耳濡目染,自幼跟在舅舅身邊,多少也跟著學到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