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京墨聽到這個字眼,心髒猛然一縮,眼底的笑意也漸漸收斂了。
他靜靜地凝望著蕭諳,忽然抬手按上蕭諳的心口,開口問道:“九娘會的事情我知道了,那無妄蠱的事情,你還打算瞞我到什麽時候?”
蕭諳一愣,意識到徐京墨在說什麽之後,他的酒意一下就嚇得全散了,背上頓時冷汗直下,手也漸漸鬆開了。
“跑什麽。”徐京墨斜了一眼蕭諳,抬手按著蕭諳的後腰不準他逃,“嘴上說得那麽好聽,遇上事了就想跑……敢做不敢認,嗯?”
蕭諳渾身僵硬,他實在是有些無措——無妄蠱原本是他要帶到墳塋中的秘密,卻在這樣一個時刻毫無防備地被揭開了,慌神過後,隻餘下莫大的恐懼。
於是他咽了咽嗓道:“哥哥,我不是有意騙你……我隻是不想以這種方式,強迫你留在我身邊。這不是為了我的過錯贖罪,更不是為了博得你的同情,我隻是不想看你死在我麵前,卻什麽都不做。”
“我知道。”徐京墨捏著蕭諳的下巴,在那上麵咬了一口,“隻是陛下若想嫁進徐家的門,身體康健是必須的……我可養不起一隻病懨懨的金絲雀。”
說罷,徐京墨便從蕭諳懷裏退了出去,他也不待蕭諳回話,便背著手向屋內跨步走去了。他的背影很瀟灑,烏發如瀉,在月光下一蕩一蕩,蕩進了蕭諳的心裏。
蕭諳在原地站了很久,才遲緩地反應過來,這些話裏的深意。
他眼前一陣陣發花,幾乎承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的驚喜,他倒退幾步倒在花樹下,用手捂住了眼睛,不住地喃喃道:“哥哥……”
這一夜,徐京墨沒有做夢,長久以來,這算是他難得的好眠。他想,既然老天安排他們相遇,又注定他們無法分離,不如就這樣接受一切吧。
實際上到了這個時候,連徐京墨自己都說不清是否算是原諒蕭諳了。他隻知道,諸事纏身,糾纏至今,他已經疲憊到沒法再糾結誰對誰錯了。
也許他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揮霍了,誰又能說得準,他一定活的到七老八十呢?
想通了這些,他便也不再多糾結了。
在用過早膳後,徐京墨去了書房,獨自整理著這些天以來找到的線索。他越是整理,越有一個猜測漸漸在腦中形成,隻是現在沒有太多證據,他不好貿然要求蕭諳抓人。
就在三天後,阿盛為他帶來了一個新消息,那便是關於沈霜沐的生母,林湘並非是她的本名,而是在入了青樓後才取的中原名字。
林湘的本名叫做瑪合爾,意為“美麗的眼睛”。
她是個西域人。
再多的,阿盛就沒有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查到了。徐京墨聽到消息後,麵色突變,心髒猛地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