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風雨之前(1 / 3)

新曆一三一二年土鳴月第一二周

魁首城西區

轟隆隆~~一聲聲震動地麵的聲波鼓動著。

遠方的天空在這黃昏的餘暉中,被洗染成了橘紅色,仔細一看,又不像是夕陽,流動的紅色光影中,還帶有一絲絲灰白色的細紋,不斷的往半邊天空擴散著。

但是麵對這種奇景,在街上穿梭的人群卻好像是習慣了一般,連抬頭看上一看的興致都沒有,仍然是各自來往疾行著,臉色既呆板又無趣,就像是對所有事都提不起半點興趣。

在人群穿流的街道中,其中有一位穿著白色聯邦標準製服的年輕人,呆立在街道中央,兩眼直挺挺的盯著在兩棟燈光閃耀的灰色大樓中那小小的縫隙。

以他的角度正好可以從大樓的夾縫中觀察到遠方這紅光的發展及擴散。

這震動的鳴聲大約持續了十多分鍾,而這名穿著白色製服的青年也就呆立在人潮最多的街道中央十多分鍾,著實讓人側目。但奇怪的是卻也沒有人去理會他,路上穿梭的路人仍然在他身邊來來往往的疾行不停,形成一種相當突兀的景象。

良久之後,振動聲漸漸平息下來了,遠方天空也不再出現紅光。

“噓~~~”這名青年低頭吐了一口長氣,就好像是摒息了很久了一樣。

高奇眼光仍然依依不舍的盯著東方已經不再發光的天際,雖然這固定周期,星球釋放能量的奇景,他自小到大已經不曉得看過多少次了,但是每一次看,他總會又產生一次震撼與無可言喻的感動。

“喂!!”

突然高奇背後冒出一聲叫聲。

“ㄚ奇你又在發什麼呆,叫了你老半天,也不見你回個聲音。”一名同樣穿著白色製服,白淨的臉上有著兩個深深的酒窩,極具喜感。就是那種讓人一看就覺得容易親近的年輕人,從後麵拍了一下高奇的肩膀,趁高奇轉頭之際再順勢用手臂鉤住高奇的脖子。

“嘿!輕一點嘛!死大頭,你想勒死我啊?”高奇皺著眉頭,一臉古怪的瞅了正施力晃著他的腦袋,綽號大頭的好友許世途一眼。

“不止世途,連我都想好好修理一下你那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腦袋,居然連自己的‘風行者’都沒有帶就溜了。”從許世途後頭又冒出一句略帶笑意的聲音。

發話者是臉上帶著一副金邊眼鏡外表俊秀高瘦的陳亦仁,後麵還跟著個子高大的趙樸,趙樸手上還拿著高奇的‘風行者’,這三個是高奇在教育中心裏較為交好的朋友。

兩人臉上都是一副了然於心的模樣,高奇這老毛病又不是一天兩天,他們一發現高奇不見人影,直覺的就知道這小子一定又到這裏來報到了。

“嘿嘿!!你們都來啦!”高奇習慣性的聳聳肩,不以為意的說。

許世途雙手一揮,誇張的揚手作勢說道:“你還敢說呢!大哥啊!你是發了什麼神經不成,誰的課不翹,偏偏挑上中心裏最難惹的胡瘋子。要不是亦仁去拖住胡瘋子幫你掩護,他才沒有注意到你不見,要不然哪,被胡瘋子發現,你可要吃不完兜著走了!”

許世途口中的胡瘋子,本名叫做胡一鐵,是高奇一群人的物質學教授,也順便擔任他們鍛金術的課席教授,他其實並不瘋,嚴格說起來他還可以說得上是聯邦中首屈一指的鍛金術權威。

所謂鍛金術,是利用人體深沈的力量,加速物質中各項分解與融合,使它的分子排列順序轉變,將其中最小物質單位‘原子’,重新安排順序,將單一原子取出或加入,使物質轉變成為其他我們所需要的物質,這就是鍛金術的初級,聽說到了更高深等級時,還可以從虛空中由無到有,創出一件實質的物質來。

這項技術到目前為止,仍然是相當艱深且冷門的學問。在聯邦中,能夠稱得上專家的算來也不過屈指可數。

奇怪的是那胡一鐵按照常理來說,應當會被國家研究院網羅去進行研究,怎麼還會有那個閑工夫當他們這些小毛頭的課席教授。

比較可靠的理由是說,這胡一鐵年輕時曾經是國家研究院一級院士,後來不知道為何原因,被取消國家一級院士的資格,還下放到他們學校擔任教職。

聽許多小道消息指稱,當時這件事可鬧的不小,還牽扯到目前國家研究院的院長,但事情到後來不曉得是何原因就不了了之。

也就應為如此,他們係中就多出一名重量級的教授坐鎮。

胡一鐵平時人還算正常,但是隻要是關於課堂研究的事,就頑固的讓人難以置信,每件工作都要求完美無瑕,特別是他無法忍受有人蹺課,聽說過去有學長被他抓到,絕對是死當無疑,絕對沒有第二句話。

這高奇恐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翹胡瘋子的課。

“可別去摸魚摸到大白鯊!”在後頭高大的趙樸也好心的勸告著。

高奇莫可奈何的挑挑眉,他也是萬分無奈啊,誰叫胡瘋子的課剛好跟這“周期”撞上。這一次的地殼釋放能量周期,比過去要晚上了幾天,早在事前,預測站的報告就說這次的能量釋放因為牽扯到許多地脈淤結,所以釋放的能量將會是近年來最多的一次,他早就等的快不耐煩了。

所以在中心裏他一感覺到地殼波動,他就像是屁股下有著千百隻螞蟻爬動一樣,再也坐不住了。

趁著胡教授注意力正集中在課堂上時,一溜煙似的跑了出來。

不過,總算是讓他完完整整的將這次的周期印入眼底,精彩的讓人回味不已。

許世途見高奇還是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樣,忍不住兩眼一翻,指著高奇的腦袋道:“真不曉得你到底在想些什麼,這能量釋放周期你就少看一次不行嗎?更何況,隻要今天晚上打開飛訊新聞一看,不就可以看到轉播嗎?真搞不懂你,何必冒著被死當的風險,眼巴巴的來著裏看著這一小點的空隙,亦仁,你倒是說說他啊。”

陳亦仁習慣性的推推眼鏡,略帶無奈的說道:“能說的,我早說了,他這個死心眼卻一定要親眼見到才甘心,不管別人怎麼說,就是聽不進去,說來啊,我還真佩服他這種堅持呢!”

陳亦仁自從在初等部偶然的機會中,認識高奇以來,就知道了他這奇特的毛病,難得的是他居然每一次的周期都沒有錯過,那種超乎常人的堅持,真是叫人不得不佩服。

許世途一聽怪叫道:“亦仁!我是叫你訓訓他,不是叫你說風涼話,在這麼下去,這小子這學期能不能通過這次的學科測驗還是個大問題,更別提接下來讓人頭痛的‘破凰賽’了。”

高奇疑惑的問道:“破凰賽?”

許世途白眼一翻,氣的差點暈過去,他真的被高奇這迷糊蛋給打敗了,恨不得狠狠敲高奇一個響頭。

陳亦仁也是一臉匪夷所思的表情說道:“高奇,你忘了嗎?我們高等部兩年一度的重頭大戲,今年提前在入冬前舉辦,這次的競賽可是關係到未來的晉級分發,中心不是老早就有公布了嗎?”

高奇回想了一下,好像真的有這麼一回事,隻是前幾個禮拜,正好是他自己私人研究的重要關頭,所以在中心裏發生了什麼大事,他都沒什麼在注意,才會忽略了這他們這學年重要的大事。

搔搔頭說道:“我一時忘了嘛!哎呀!!”

許世途終於忍不住手癢,潛到高奇身後,往他頭上給了他一記爆栗子。

狠狠的說道:“你再這樣迷迷糊糊下去,中心的教授肯定會在你的期末成績上給你狠狠大刀一揮,到時候看你怎麼跟你阿姨解釋!”

話還沒說完,高奇忍著頭上陣陣的刺痛,腳上一蹬馬上還以顏色,和許世途兩個就在大街上飛騰追逐了起來,充滿著年輕人無拘無束的歡樂。

許世途施展著他‘強化係’的特色,充滿力道的四肢,在縱跳飛越之間,都采直線和橫向閃躲,一個提縱就是幾公尺遠,像他這般年紀,這已經是相當卓越的成績了,而高奇則屬另一種類型,轉騰挪移都以曲線方式進行,雖然速度略遜於許世途,但是卻勝在轉換方向快,所以兩人正好追了個頭尾相接。

兩者之間,雖然乍看下差異不大,但是實際上的功法巧妙卻各有不同。

最後還是穩重的陳亦仁出來打圓場,兩個人才嘻嘻哈哈的邊打鬧著回來。

陳亦仁推推眼鏡,語重心長的說道:“世途別鬧了。ㄚ奇,我比較擔心的,是這一次破凰賽分組淘汰的名單。”

許世途接口說道:“是啊!ㄚ奇你不知道,剛剛放學前公布了這次編組名單,我、和趙樸編到第三類組而亦仁自然在第一類組,而你…卻是不知為何被編入了第四類組中。”

陳亦仁與其他兩人交換了一個怪異的眼神,再盯著高奇看他的反應。

如果高奇會感到訝異,甚至忿忿不平,他們也不會感到意外,就算不是他們自己被編到第四類組,他們也替高奇感到憤怒,這分組對高奇實在太不公平了。

但是高奇卻好像沒有什麼感覺,就好像沒發生什麼大事一樣,反而是饒有興致得盯著他們道:“嘿!怎麼了,那有什麼值得奇怪的地方嗎?你們幹啥這樣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