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王府辦事是出了名的快,也不枉府中上上下下忙裏忙外,三日便準備好了訂親宴。地點自然設在皇宮,各方貴人聞訊受邀皆來拜喜。
江王府自然是位高權重,江家馬車越過眾人,先一步進入了皇宮。
清懷坐在馬車內,透過微微抖動而掀起一條縫隙的車簾,平生第一次見到皇宮,果真是雄偉氣魄!
更讓清懷驚歎的是,這麼震懾人的建築,倒也透出點古色古香,美的很。
馬車停止了搖晃,便聽到了馬的嘶鳴聲,幾個士兵上前檢查了一番,才放行。
進了皇城範圍,清懷一行人下了車,仰望這巍峨宏偉的皇宮,最後步行上了翎霄殿,而離宴會開始,還有不少時間,眾人可以在皇宮內隨處走走。
清懷不善交際,看著那些公子小姐們成雙成對的,思索了一下,還是默默地走開了,他悄悄繞開眾人向殿後走去,一個人靜靜的在禦花園散步。
天色暗了下來,天空慢慢變得漆黑,白晝離去,黑夜接替,皇宮裏的小徑也變得有些黑漆漆,但今天,清懷就算不提燈也還是能看得清。因為那剛升起的明月,格外的皎潔明亮,散發著白淨的光芒,灑在小道上,使小道也鍍上了一層銀輝。
所以,今晚的可見度還是很高的。
殿內人們為了家族利益與旁人打好關係,殿外孤身一人的小公子慢悠悠地走著散步,不知不覺就沿著小路來到了一處空地。
抬眼望去,眼前這副景色,實在是驚豔到了清懷。
皇宮內竟然有如此美景,平靜小湖,兩側竹林,小處碼頭,三隻小舟;皎皎明月如同從水中鑽出般,像似大海上巨大的落日,不是驕陽似火,而是清月似水,倒映在湖中,隨著水流微微晃動。
這讓意外看到的清懷驚了一下,腳步頓了頓,向湖邊走了去。
微風輕揚而過,不知何處飄來的笛聲,悠悠蕩蕩,清脆幹淨,周圍的環境也跟著靜了下來,風停了,給人自由以平靜的情愫。
誰家玉笛暗飛聲,散入春風滿洛城。
清懷被笛聲吸引,隻覺心無雜念,醉人心切。
沉浸在笛聲中,陷入了思緒,即便笛聲停了,清懷也還沒回過神來。直到有衣袍飛舞的聲音,身體突然一輕,離開了地麵在半空中停了那麼一瞬,清懷才反應過來之時,已經落到了一隻小船上。
小船晃了晃,緩緩離開了橋頭,腰間搭上了隻不知是何人的手。
“呦,美人。咱們這緣分是真的不淺呐。”肩頭突然靠上來個人,幹淨撩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清懷身體僵硬了一下,但聽到熟悉的聲音,想到了是誰後,又放鬆了下來,冷著臉將來人的腦袋從他的肩膀上挪開,向前走一步轉過身擺脫扶在腰上的鹹豬手。
清懷看著來人,眉目清淡,對顧逸問道:“你怎麼在這?還有,你離我遠點。”
不經意間,清懷瞥見了顧逸手裏的竹笛。
“不如說,美人你為什麼在這,畢竟有美人的地方就有我。”顧逸說著,眼裏是雖然有些輕佻,但這時卻帶著溫柔的笑意。
這位輕狂桀驁的人,此時似乎放下了少年的意氣,變得靜下來。
清懷自動無視某人賤賤的眼神,臉色如常毫無起伏,隻是答到:“太子殿下今日定親,受邀前來赴宴。”
“小美人,我好傷心,你竟然笑都不笑一下,別這麼冷淡嘛。”顧逸並沒有接清懷的話,而是故作不滿地看著清懷,一臉委屈,似乎在抱怨清懷的冷淡。
清懷著實抽了抽嘴角,這麼俊俏的少年,怎麼就這麼扭捏呢,違和感真的好強。
但不管眼前的人再如何幽默好笑,清懷都覺得與自己無關,更不會露出那些誇張的表情出來。
本來就沒什麼好笑的,為什麼要笑?
“那顧公子可是受邀而來?”清懷看顧逸有著與生俱來的貴氣,心想他肯定也是哪個大勢力的後輩,雖然有那麼點無賴,但剛剛那一手笛音,可謂絕佳。
“嗯哼。”顧逸挑了一下眉,隨便應了一聲,也不知是也不是,模棱兩可。
“不過啊,我倒真覺得那太子娶什麼不好,娶那什麼葉姑娘,倒不如娶了你,當真是瞎了眼。”顧逸又笑著搭上清懷的肩膀,攬了過來,彎著眼,罵起自己來毫無壓力。
清懷沒理會顧逸的調侃,且想著都是男人又還能有個什麼,竟然顧逸愛開他玩笑,那他也不愛去介意。倒是不明白,太子娶親,扯到他身上來幹什麼事。
“你這麼說當今的太子,可還妥當?”清懷想這麼直白地說太子眼瞎的人,還是在太子府裏,也就顧逸這麼一個人了吧。
“這又如何,就算我要那太子悔親,那他也得照著做。”顧逸看著清懷勾起嘴角,悔親,然後娶你,也未嚐不可。
清懷被顧逸看得莫名其妙,這無賴是又在想什麼,不過他說能讓太子悔親?除了當今皇上,又有誰還有可能做到,顧逸定又是在逗他玩了。